小崽崽:“……”
小崽崽哭着挂断了电话,然后给哥哥打电话。
霍凛倒是心疼小崽崽,但也没说要把小崽崽给带回来。
因为展叔提前也跟他说了,小崽崽锻炼的好处。
他跟展叔还有凌期叔叔,甚至他父亲母亲,他们还是有些溺爱崽崽。要是让他们狠下心锻炼崽崽,他们肯定舍不得。
哪怕知道小崽崽多锻炼锻炼,身体会好,不容易生病,他们也做不到。
小崽崽怕累,到时候眼泪汪汪的扑在他们怀里叫累,他们肯定得心软。
现在好了,有人替他们锻炼小崽崽了。
霍凛心里在感谢着大伯,嘴上却没在小崽崽面前夸大伯。
大伯替他锻炼了小崽崽的身体,要是还能有个人再替他跟展叔管管小崽崽的学业就好了。
“宁崽。”
霍凛压下思绪,继续开口道:“我给你买了最新款的车,你星期天的时候可以跟小朋友们一起开车玩。”
霍凛很会哄崽,说完了玩具,他又说吃的:“还有新年时,皇宫里收到了不少各地方的特产,我们都没怎么吃,都给你留着的。”
小崽崽被哥哥哄的很快就不哭了。
等结束了跟哥哥的通话,小崽崽心里头还想哥哥想的不行。
红包可真难要,赚大人的钱也好难。
小崽崽搓了搓小胖脸,觉得自己来这里要红包,可太艰难了。
这边儿小崽崽刚打完电话,另一边,大伯就要抓崽开始锻炼了。
小崽崽在压迫中奋起反抗,他仰着胖脸,勇敢的看着大伯:“崽崽不想减肥了!”
大伯:“?”
大伯:“那你想干什么?”
本来是想说自己想要睡觉的小崽崽,瞅着大伯的脸色,临时改了口:“崽崽,崽崽想要学习!”
这里没有书包,也没有崽崽的作业本。
他想要学习的要求,不一定能被满足得了。
小崽崽怕大伯像舅妈一样,给自己请补课老师,他抓了抓大伯的手,接着做出详细要求:“崽崽要写作业,写帝国幼儿园的作业!”
赛维不是他们帝国幼儿园的小朋友,所以肯定没有他们帝国幼儿园的作业。
这个要求,小崽崽自我觉得刁难极了!
大伯低头看看崽,崽也仰脸看看大伯。
一大一小就这么对视着,半晌,在小崽崽略得意的眼神下,大伯点了点头。
“行啊,你要做作业是吧,大伯让你做作业。”
大伯说完,捏了下他的奶膘,转身离开。
小崽崽看大伯走了,整只崽都瞬间满血复活。
他跑去找着赛维他们:“大伯不让我锻炼辣,瓦格纳,我们去摘果子吃!”
小崽崽的高兴还没有持续半个小时,就被大伯给终止了。
大伯拿着一份打印好的寒假作业,递到了他面前:“宁崽,你的作业。”
小崽崽:“……”
小崽崽看着熟悉的寒假作业封面,吓得眼睛都睁圆了。
“崽崽,崽崽把作业丢掉了呀!”
“你爸给你捡回去了。”
大伯看他不接作业,还催了下:“给你,你爸本来还不想给呢。我想着你这么想做作业,所以不能不满足你。”
“在我的劝说下,你爸爸问老师要了电子档的寒假作业,我又让人给你打印出来了。”
“拿着吧,不用谢了。”
大伯的一番话,让小崽崽泫然欲泣:“崽崽不想说谢谢。”
他也不想做作业。
严格大伯这么费劲的把他的作业给弄过来,当然不会让他轻松逃脱作业:“一天最低写10页作业,写作业的时候,不可以跟瓦格纳还有赛维玩儿。”
大伯说着,还把他的儿童模式版本星机给没收了过来:“等写完了作业再过来领,对了,赛维他们的星机也被没收了。”
想用星机查作业答案,这条路算是断了。
大伯给小崽崽下完了任务,就让小崽崽自己选个喜欢的地方去写作业了。
小崽崽抱着作业本,心情沉重,手上也沉重。
两本寒假作业,沉重的让小崽崽差点抱不动。
抱着作业本的小崽崽,在走了一会儿后,步子朝向了他上次去过的山里。
这次没有赛维带着,小崽崽也熟练的找到了上次睡觉的地方。
他带了见面礼来,有柿子,有果子,还有从地里挖出来的果子。
在爬进洞里后,小崽崽去拉铁环,这次没拉动。
他仰头看了看,最后慢吞吞的坐到了地上。
生火,烤果子,然后翻开作业本,试图写作业。
寒假作业还没写到一页,小崽崽已经吃饱了肚子,他没带纸巾,于是用寒假作业本的背面擦了下手。
擦完手,他终于开始继续写。
不知道写了多久。
小崽崽抬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幼儿园的寒假作业本分为两册,大伯全都给他打印了出来。而整个寒假,小崽崽还没开始做寒假作业。
可能是想到大伯说的,写不完寒假作业的惩罚,所以崽崽强打着精神,数着自己要写的页数。
“一,二,三……十页作业好多啊。”
小崽崽写到手腕都酸了,这才写了十页。
他写完后,吸了吸鼻子,爬到上次给乐乐铺的床上,打算睡一会儿。
他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睡醒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崽崽总觉得身边的气压有点低。
上次见过的叔叔还是没有出现,小崽崽看看墙,小小声的叹了口气。
“唉。”
陌生叔叔还是没有出现。
小崽崽有点遗憾,他走过去,捡起了自己的作业本。
作业本皱皱的,像是被人攥皱的。小崽崽看着作业本,一时间有点纳闷。
他刚才擦手的时候,只是用作业本揩了下,没有把作业本给弄皱啊。
“崽崽可能忘了。”
他自我解释着,刚才写作业的时候,他脑袋瓜子懵懵的,所以可能自己攥皱了作业本,还给搞忘了。
小崽崽把作业本捡起来,决定明天还来这里写作业。
因为他感觉在这里写作业,写得好像有点快。
小崽崽捡起作业本,前脚刚离开,后脚山洞里就出现了动荡的精神力波。
一个黑衣黑发的男人站在小崽崽刚才待的地方,精神力不受控的四溢出着。
他面色冷寒如冰,脑海里还在浮现着刚才看到的作业本内容。看这只幼崽的作业,硬生生看得他精神力都要强行失控。
他一双黑眸注视着小崽崽消失的方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柔软的小身影。
年纪对不上,胖瘦对不上,背景也对不上。
但明明这只小胖崽跟记忆里柔软的小身影不匹配,他却还是会不可控的把两者重合。
这么一重合,他的精神力更乱了。
男人闭上眼,强行平息着精神力。
他现在最好的做法,其实是把这里封上,然后不再看那个幼崽,也不见任何人。
但是次日。
小崽崽又拎着作业本进来了。这次进来的小崽崽照旧带了吃的,依旧又抠了墙。
他等着小崽崽写完作业去休息时,没忍住,再次去翻了作业本。
这次翻完作业本,他没有跟之前一样离开。
他叫醒了小崽崽。
被叫醒的小崽崽揉着眼睛,意识还没有清醒,就先发了起床气。他把手边自己翻出来的小枕头,啪叽扔了下去。
男人:“……”
男人冷冷道:“捡起来。”
小崽崽:“……”
小崽崽听着男人的声音,视线上移,这才注意到了男人的脸。
在看清男人睁着的眼睛后,小崽崽震惊到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叔叔。”
他伸出小胖手,戳了戳面前叔叔有点硬邦邦的脸,呆呆道:“你活了呀。”
本来就没有死的男人:“……”
男人把小崽崽写完就丢的作业本,放在了他跟前,浑身都充满着低气压:“这是你写的作业?”
小崽崽听着叔叔的声音,觉得有点好听。
他眼睛弯弯,奶音甜甜的:“是的呀,大伯让崽崽写十页,崽崽都写完辣!”
他说完这话,小胖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崽崽好棒,快来夸夸崽吧”。
可男人没有夸他。
男人翻开作业本的第1页,下命令道:“重做。”
小崽崽:“……”
小崽崽甜甜的小表情瞬间就有点僵住。
他看着面前这个让崽亲切到想亲近的叔叔,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叔叔,你,你说什么?”
“从第一页开始,重做。”
男人的声音明明没有起伏,但却格外有气势,仿佛是做了多年高位者所养出来的威严。
小崽崽看看叔叔,又看看被翻到第一页的作业。
他抓起作业本,爬下来就气鼓鼓的往外走。
“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做作业了。”
小崽崽天天来这里,就是想看到这个叔叔。
可是叔叔太讨厌了,不但不跟崽崽玩儿,还让崽崽重新写作业。最最关键的是,他还凶崽崽。
受不得气的小崽崽背对着男人,迈着小短腿往外走,他没走一步脚步都踩得重重的,像是在告诉男人,他超生气的。
可是男人还是没有叫他,也没有说别的。
走了好几步,小崽崽发现了不对劲。
“我的洞呢!”
他每天爬进爬出那个洞,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找不到了。
走不出去的小崽崽,捏着作业本,回头看向了男人。
男人依旧是黑衣黑发脸色漠然,小崽崽之前看见了总不由自主的想亲近,现在——
他眼里包了泪花,觉得是崽崽之前眼瞎。
他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么好看的让崽觉得亲切的叔叔,睁开眼后,会对崽这么冷酷无情!
“把作业重写,写完后我检查。”
“检查完了就可以放崽崽出去吗?”小崽崽看出了男人的意思,哽咽问道。
男人没答话,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套红木桌椅:“坐过去写。”
小崽崽:“……”
小崽崽含泪坐了过去。
他攥着笔,翻开了第一页,开始重写。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崽崽的第一页重写了三遍,男人才算满意。
重写完了第一页,接着是第二页。
山里不知时间晚,小崽崽还在这里补作业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大伯开始找崽了。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崽崽,只觉得奇怪。
最后,还是几只脖子上挂着牌牌的小兔子,给他指了方向:“在山里,进去了就没出来。”
大伯:“……”
大伯的眼皮子猛地跳了跳。
小兔子给他指完路,树上站着的一只鸟又接着给他指了下去。
就这么一路找着,最后,大伯找到了目的地。
他站在外头,差点两眼一黑:“确定宁崽真的进去了吗?!”
“他进去好几次了。”
草里的一条长蛇,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今天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可能是被里头的那位给留下来了。”
长蛇的话音落下,大伯的脸色都白了。
“恩人醒了?!”
“不知道,没见过,可能是醒了吧。”
长蛇想想小崽崽的作业,他昨天也见过这份作业:“恩人就算是躺在棺材板里,看见这份作业都得被气醒。”
大伯:“……”
大伯想想恩人的脾气,再想想小崽崽的作业,他脸色更白了:“不行,还是得把宁崽给带出来。”
恩人的精神力本就不稳定,要是让宁崽在里头陪着,这早晚都得出事啊!
不过也不对啊。
大伯白着脸想了一会儿,恩人的性格冷僻,按理说宁崽跟他没关系,宁崽的作业跟他没关系。既然没关系,恩人没有道理会继续留着宁崽。
想通了这一点的大伯,定了定心神。他主动往前走了走,想把宁崽给带出来。
刚一靠近,一道冰冷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离远一点儿。”
大伯听到这道声音,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料,可脸上还是难掩震惊。
他壮着胆子,说道:“恩人,有一只幼崽——”
“等着。”
那道充满威压的声音传到大伯的耳朵里,让大伯的膝盖都有些发软。这种膝盖发软的感觉,像是骨子里所带有的畏惧。
大伯是兽人一族的长老,他的性格可不怯懦。
他们这一族,最是勇毅。
但面对恩人,他们就是本能的会产生惧意。
大伯一边在脑海里猜测着恩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一边又继续“等着”,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小崽崽出来。
站在原地的大伯,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恩人让他等着,不是让他在原地等着,而是让他回去等着。
至于小崽崽什么时候能回去,要看恩人的意思。
大伯听着恩人的语气还算稳定,推测着他情绪应该也还稳定。既然稳定,就不会伤害幼崽。
不对,就算恩人情绪不稳,也不会伤害幼崽。
多年前恩人失控时,在那种理智都无存的境况下,他还是没有伤害任何一只幼崽。
恩人对幼崽,似乎是不一样的。
大伯想想会生火烤吃的,生存技能满分的小崽崽,再想想脾气差一点儿,但也不会把幼崽给做掉的恩人……
他犹豫再三,还是扭头走了。
今天单凭他一个人,他不可能把小崽崽给带走。
现在他要抓紧时间回去找他弟弟,也就是如今的族长一起商量商量。
大伯还在担心的小崽崽,这会儿正坐在价值连城的红木桌子上,小胖手攥着笔,眼泪汪汪的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