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莲眨了眨眼,装作没有听见。
苍海轻笑了一声,又道:“做什么藏着掖着?我又不会为这个跟你生气。”
元莲听了却仍然有些迟疑,她看着苍海迟迟不开口。
“这又是怎么了,”苍海先是微笑着任她看来看去,笑完却又叹道:“这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突然之间跟师兄有这么多秘密……”
其实实际上元莲如今并不是跟苍海有多少秘密,只是她现在是学聪明了一点,知道男人的话不能只听表面,对方说不生气就认为他真不生气。
她活了千余岁了,总算明白了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
苍海却不像上次似的一个人躲起来一个人生闷气,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他如今偏要追问到底。
果然,元莲被不依不饶的盯了一会儿就顶不住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跟着别人学的……”
“哦……这样啊……”苍海看着秘境中的一众地仙灰头土脸的被放出来,天骄之间的激烈竞争让他们中只有少数人才能游刃有余,不急不躁的在所有人面前亮相。
那个叫景撤的青年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成功过关的五十位地仙已经从被秘境送了出来,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天才,而即便是这样,景撤在人人皆是俊男美女的神界也称得上是鹤立鸡群。
他身高足有九尺,身着白衣,发色、眸色却与他手中所持的长剑一般,具是漆黑的色泽,给人一种深沉不能见底的感觉,剑眉浓目,鼻根略带高耸,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唇角向下弯折,一丝笑意也无。
但是就是这么一副不好惹、没有一点暖意的表情,却能引得一众女子惊叹,在场中不论出身何门何派,至少有七成的女子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但是元莲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倒不是说对方有多么不堪入目,只是她确实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确认这人是不是她想的那个。
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以为那□□十个里能再遇见封云清一个就够巧合的了,想到竟然还有别人等着。
其实单单就元莲个人来说,别说一个,就是那八十多个全都站在面前,她也不会在意,毕竟这些人再多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对于元莲本尊来说无关紧要。
但是她现在对于感情多了许多体悟,便慢慢有了不乐意这些人在她师兄面前露面的意识,虽然这种意识还非常单薄,但到底是与之前那种可以毫不避讳且不在意的跟苍海谈论时有了些许不同。
苍海问道:“既是剑修,他手中的想必就是他的本命仙剑了,它叫什么名字?”
从他开始向元莲提问时,周围就已经布下了隔音的结界,因此这话就不可能是问别人的。
元莲深知这一点,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这剑……名为‘寒霜’。”
苍海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元莲虽在□□颇为懵懂,但她的眼光被道纪和自己娇惯得一向很高,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
因此就连为分魂在下界选的情劫,都能一个个的跑到神界来。
他的耳边仍旧萦绕着那只天魔聒噪的笑声,多少,有些烦人……
等结界一解除,修简普便飞快的竖起了耳朵,面上就当做一点不好奇这两人说了什么的样子,见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这才觉得有些遗憾的将注意力转到底下去。
他看着鹤立鸡群,极为扎眼的景撤,又看他手中紧紧握着的长剑,不由道道:“瞧,这景撤可真是给剑山长脸了……”
他之前总是语带调侃,这一句却有些若有若无的感慨的复杂意味。
元莲下意识的就想去探究他
的来历和想法,但是却又及时制止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什么事情都弄个明明白白,那出来玩还有什么意思?
最中央的主观台上,各个宗门的负责人都按照门派的排序就做,作为东道主的万仪宗几位玉仙长老和宗主言航都在。
言航道:“剑山的师侄果然名副其实,不同凡响,玉锋仙君好运道。”
玉峰便是王定风的尊号。
剑山这次来领队的长老捋须笑道:“仙君过誉了,万仪宗也是人才济济,半点不落下风啊,贵派的凌瑶峰主,眼看也要拔得头筹了。”
言航便有些得意的笑了——虽然景撤将王璐凝的风头抢的一干二净,但是在更高一阶的比试中,凌瑶的表现却明显胜过了剑山的这一代的大弟子管煦涵。
澹台翼在一旁无声的冷哼了一下,他虽也是灵光期,但是却不在禁魔窟这次参赛的弟子中,因此只得坐在这里观赛,此时听见剑山和万仪宗互相吹捧,不免冷笑,觉得他们虚伪至极。
他又见定天陵的几个长老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明明他们的弟子不算最出彩的,却约么着分明个个榜上有名,没有一个会名落孙山,每一个人都能在前五十个名额中占有一席之地,竟然清高的跟没事人一般,一点得意都没有,真是没意思透了。
澹台翼这次来万仪宗,头一天便将颜若菡折了进去,虽然兰御不知为什么没有动怒,也没有要责罚于他,但是他自己却仍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也觉得失了大面子,因此不免将刚来时的狂妄傲慢收敛了大半,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满,也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只是这样一来又不免有些无聊,澹台翼心道可惜阿叡这次不在,不然他们兄弟也好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