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月左右,虽然绕行很远,但鄙派飞舟速度远胜普通船只。”
岳棠听完颔首,负手往船舱走去。
“现在最急的不是修士,也不是天庭,而是巡天官。”
朱丹掌门了然。
巡天官的实力,懂的都懂。
巡天官能够作威作福,全部仰仗着他们背靠天庭,能拿三界秩序与天条说事。
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们全部偃旗息鼓了。
一方面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方面也会刻意躲开那些想要龙血龙鳞想飞升想到眼睛通红发了疯的修士。
“我们需要的消息,可以从他们口中得知。”
岳棠没说自己其实想要抓一个巡天官,看看他们神魂里的天庭职位符箓。
巡天官可以飞到天门附近接受指令,顺带禀告详情,他们体内拥有的不是与地脉息息相关的敕封,而是一道“巡天令”。
岳棠很想看看。
不过,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至于抓山神与判官的事,等他抵达南疆之后就不用愁了。
岳棠正在出神,忽听朱丹掌门叹息:
“实不相瞒,昨夜伏火宗与蓬莱派的人把我骂得够呛。”
朱丹掌门无奈地说,“据说伏火宗已经得到了半条龙尸。”
岳棠心领神会地想到了两个泥人蹦得老高,指着朱丹掌门鼻子破口大骂的情形。
外州修士纷涌而来,楚州三大宗门本该同气连枝,守住龙尸,三家瓜分,结果青松派落跑了。
“这是我的过错,若非云杉老仙上门挑衅,也不至如此。”
“非也,不参与这事,倒是落得轻松。”
朱丹掌门一挥拂尘,淡定地说:“我已经把伏火宗主与蓬莱阁主的泥人塞进匣子里了,每夜随便他们吵,反正我听不见。”
岳棠:“……”
***
黑沉沉的天空,压迫着险峻群山。
一道道宛如流星的光带,自远处急急投向山中。
随之而起的还有各种古怪声响,有时似雷鸣,有时像兽吼。
山崖坍塌、河流改道、火花忽明忽亮……
这是修士在斗法。
比不上数千年前的阵仗,可是光听也很吓人。
百姓们恨不得日夜烧香,他们搞不懂山里发生了什么,但反正不是好事。
他们也想要拖家带口的逃命,可是没有路引,而且这年头离开家门就像在赌命,留在家里不一定会死,可要是贸然上路绝对会出事。
他们只能紧闭门窗,蒙上被子,缩在床底或者柜子里面,不敢对外张望。
“该死。”
年轻剑修走到破茅草屋的窗口,盯着外面。
有修士路过这座村子。
好像还是邪修,那气息让他恨不得一剑砍了。
但是不行,他要伪装。
“什么味道?好像是血?”
一个獐头鼠目的邪修抽着鼻子,往这边望过来。
“奇怪,很香,但又很臭?”
年轻剑修盯着板车上糊了泥巴与猪血的“人”,心想这邪修是狗还是蚊子?鼻子这么好使的吗?这臭得,连他自己推板车的时候都得平心静气才能走得下去。
“砰。”
门板被踢飞了。
邪修闯入茅草屋,看到两个凡人缩在墙角里。
剑修往“龙”身上又盖了一层稻草,他们两个现在看起来像乞丐,还是那种浑身脏污可能长有浓疮的穷乞丐。
可是邪修不嫌弃。
他要的不是皮囊,死了的魂魄都一样的,他既然对这里的气味起了疑心,自然想要看个究竟,凡人碍事他就先杀再说。
瞬间两道黑光奔着“凡人”的脑袋而来。
剑修眼睛一眯,正要动手。
这时他感觉到身体沉沉往下坠,眼前一片漆黑。
一个巨大的爪子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然后奇怪的黑幕消失了。
茅草屋的一面墙没了,邪修也没了。
本来昏迷的男人直直地举着残存的右手,那右手正好从狰狞的爪形缓缓变回人类的手掌,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血渍。
就跟拍死一个蚊子似的。
剑修:“……”
年轻剑修按住剑柄,小心翼翼地靠近男人。
忽然,男人睁开了眼睛,一对竖直的金色瞳孔让剑修汗毛倒竖。
年轻剑修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感觉就像被它看透了整个神魂。
“带我去……找岳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