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释,也不能透露。
只要他们还是朋友,降谷零就应该相信月野宙的保证,去信任,去相信月野宙做的每一个决定。
可是他没有。
明明月野宙这么说了,他还是偷偷地去查了,当月野宙知道嘴上说着相信他的朋友却偷偷调查他的过去时该有多难过?
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窒息了。
换个角度想呢?
如果是自己在月野宙这个位置上,怀疑自己背叛的是月野宙呢?
被相处了好几年的好友怀疑,被一起同甘共苦的同窗怀疑,被本应该紧紧相依,互相扶持的同事怀疑。
那个说着相信自己的好友却偷偷地调查自己,甚至用莫须有的过去来怀疑自
己是不是背叛了他们,用一个又一个过去来肯定这个猜测。
他甚至无法形容这种感受。
降谷零只是换位思考一下,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就已经难受到无法呼吸了,那么真正经历了这一切的月野宙呢?
月野宙可不是只经历了一次两次,而是一直如此。
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对自己举枪的时候在想什么?是还对降谷零这个人抱有期望吗?
在死之前阿宙会不会会不会后悔成为了卧底,会不会后悔认识了自己,会不会后悔……成为警察呢?
降谷零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没能去见月野宙死前的最后一面,就连参加他的葬礼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能走近。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在劝说月野宙回归正道,用“朋友”的身份劝说月野宙回来。
真的很可笑。
可他笑不起来,光是去回忆就已经用尽全力,痛彻心扉。
“早干什么去了。”
在地下实验室里,一个红发女孩子发出了和与谢野晶子同样的感慨。
从楼上下来的大仓烨子一来到三层就看到了角落里垂着头,还在轻微颤抖的降谷零。
大仓烨子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呼啦呼啦的脚步声都没能让降谷零回过神来。
“这是文件。”条野采菊将文件递给了大仓烨子,大仓烨子接过,看也没看到,“找到诸伏景光了。”
听到诸伏景光这个熟悉的名字,降谷零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他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和条野采菊同款制服的小姑娘站在自己不远处,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红色的长发扎成了侧高马尾,叉着腰,手里还拿着从自己身上搜出来的文件袋。
hiro也……被抓起来了吗?
“两个疑似叛徒的人都抓起来了,这边也快弄好了吧?”大仓烨子看似是在问条野采菊,但其实是在看降谷零,她蹲在降谷零面前,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降谷零眼神躲闪,却被大仓烨子掐着下巴重新抬起来看着她。
这举动放在小女孩身上的确有些奇怪,可在场之人没人会觉得特殊。
“不要躲,我在问你话。”
“……什么?”
“文件是你藏的,打算交给公安对吧?”
“……是。”
“你知道这份文件交上去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降谷零没说话。
“会死很多人。”大仓烨子说,“这些家伙的研究已经初见成效了,有不少败类已经移植了异能力和术式,你猜他们会怎么报复?普通人对上异能力者和术式有反抗之力吗?”
降谷零这才开口:“这是上面的任务,让我把文件带回去。”
“可是这份文件不对。”
“那和我无关。”
“这段时间只有你和诸伏景光进来了,你猜谁有嫌疑?”
其实这件事的漏洞很多,可惜现在降谷零的理智有点掉线,根本没能发现其中的矛盾之处。
这就是条野采菊的特殊之处。
明明没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把一个优秀的卧底的心理防线摧毁。
但降谷零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叛徒,所以他继续说:“不是我,也不是诸伏景光,判断对错不能只靠眼睛看,需要讲证——”
他话音戛然而止。
自己当初也调查了,搜集了证据,但……也下了错误的结论。
“先带回去调查,按照叛徒的规格处理。”大仓烨子对条野采菊说,“解释等开始调查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