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阁下应该和那位星盟首领已经发生了关系吧?”
星际虫族本身对于“情情爱爱”的话题非常开放,甚至一度顾庭经常见过在公众场合聊私密□□的虫,并非是不礼貌,而是他们天性如此,外放且大胆,少了很多人类所有的内敛的特质。
此刻卢壬倒是大大方方点破了顾庭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小秘密,但被识破的雄虫却立马红了耳朵,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怎么知道啊……”
壮实地像是小山一样的雌虫点了点自己的鼻子,“闻到的。”
雌虫与雄虫之间天生就存在着某种敏感的感应,尤其五感敏锐的雌虫更能捕捉到一切变化,在巨型星上第一次见到坎贝尔的时候,卢壬不仅仅注意到了雌虫身上的齿痕,更是嗅到了一股几乎要被浸入星盟首领身体深处的味道。
——像是雨后的密林,清新中洋溢着不为虫知的神秘,幽深、隐秘,似乎吸引着每一只过路的虫去探索。
卢壬很惊讶,他以为性情温柔的黑发雄虫在□□上应该也与本身的性格相差无几,却不想被那富有攻击性的信息素让他刷新了认知。
他勾出一个略带意外的笑容,“阁下攻势很猛呢!”
这可是把顾庭闹了个大红脸,在坎贝尔面前他还能维持镇静去尝试“欺负”银发雌虫,但一到了其他虫前,他就有些绷不住了。
卢壬见好就收,他轻咳一声,站姿更加笔直,完全彰显出了前凸后翘的好身材,“阁下,如果你和星盟首领还没有定下关系,那么完全可以再考虑一下其他雌虫……当然,我由衷地希望你可以第一个考虑我,毕竟咱们认识在黑市,也算是有交情,而我对你也是认真的。”
顾庭一愣,面前是卢壬在告白,可他脑子里却浮现出刚刚像是回避一样提前离开的坎贝尔。
他笑了笑,开口道:“卢壬,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但是我只能说‘抱歉’。”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卢壬追问。
“唔……大概是不喜欢?”顾庭没有不喜欢谁还要钓着谁的心思,他在褪去了一开始的害羞后,便端正了态度,“卢壬,很感谢你喜欢我,之前在黑市也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可能要过得很艰难了……但还是很抱歉,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星盟的首领?”
卢壬直直白白问了出来,反倒是叫顾庭脑袋懵了一下。
“我……”
年轻的雄虫一时间有些失神。
——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的。
他最初考虑自己和坎贝尔的关系,基本是源自于他们在巨型星山洞内的亲密接触,那样深入、那样私密,对于灵魂来自地球的顾庭来说,这样的缠绵足以他将坎贝尔当做是另一半来看待。
更何况即使他当时神思昏寐,但也没有到看见谁都能拉着上床的地步,甚至他也曾想过,如果不是坎贝尔……
如果不是坎贝尔,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雌虫,顾庭大概也不会那般放任自己沉迷在眩晕之下,将身下的对象为所欲为。
——是坎贝尔,刚刚好。
顾庭心头跳了跳,他看向卢壬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这样啊……”卢壬沉吟,“好吧,我知道了。”
小山一样的雌虫并没有过多纠缠,他看向顾庭颔首,释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去找……那位星盟首领了。”
顾庭见对方猜出了自己的打算,也露出一个笑容,“还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和卢壬告别后,顾庭脚步轻快地往坎贝尔的房间走,虽然他还没想好等等见了面应该说些什么,但这一点儿不妨碍他身形的雀跃。
坎贝尔的门正严严实实地关着,顾庭站在门口没有着急地敲门,而是先侧头贴上上面听了听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忽然想到了前不久卢壬状似告白、银发雌虫迅速离开的场景。
“唔,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年轻的雄虫摸了摸形状姣好的嘴唇,还不待他敲门,原本紧闭的门扇忽然被拉开一个缝隙,房间内似乎紧紧拉着窗帘,黑漆漆一片,顾庭甚至连眼前的情景都还没看清楚,就被一个力道扯了进去。
——啪。
身后的门被关住了。
顾庭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陡然的黑暗,他只能感受到有一股炽热的气息喷在了自己的颈侧,很烫很烫,就像是赤身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飞过似的。
非常近的距离,以至于他喉咙有些发痒,“坎、坎贝尔……”
“嗯。”
银发雌虫的视力丝毫不受影响,他能看到被自己钳制着手腕压在墙壁上的雄虫,看起来好像有些柔弱可欺,但等真的到了床上,却又那么厉害,像是个永远不知道停息的小炮弹,简直能把他撞碎在潮水之中。
又娇气又厉害,甚至到了最后还氤氲着泪花。
坎贝尔心中浮现出几分愉悦,那样的小雄虫大概是只有他能看到的吧……
他道:“说完了?”
不是兴师问罪的语气,很平淡,甚至还带了点儿漫不经心,但顾庭却知道没那么简单——雌虫的手指早就捏在了他的后颈之上,轻轻地来回摩擦,还时不时捏一捏他后颈上的软肉,那种酥麻令他有些兴奋。
“说完了。”
黑暗的条件下放大了年轻雄虫的胆子,他忽然伸手环住银发雌虫的腰肢,紧紧靠了上去,瞬间两虫的皮肤只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相贴,那样近的距离,顾庭甚至感觉到了坎贝尔腰腹上肌肉轮廓的起伏。
他问:“坎贝尔是吃醋了吗?”
雌虫一愣,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是酸涩的,本来不想说的话堵在了嘴边,最后吐出来的答案却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嗯。”
很简单的应了一声,但却令顾庭意外。
雄虫眨了眨眼睛,略略低头,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坎贝尔的怀里,侧脸蹭着,连声音都有些沉闷,“真的吗?”
“真的。”
顾庭偷偷翘了翘嘴角,他脑袋动了动,银发雌虫扣在他后颈的手指忽然收紧,还倒抽了一口冷气。
顾庭好像嘴里含着糖果,含含糊糊道:“那你还要再等等让我给你答案吗?”
那是坎贝尔在巨型星上对他说过的话,顾庭记得清清楚楚,更是在此刻还了回来。
坎贝尔心下微哂,这小家伙果然格外记仇,不然也不会突然下嘴了。他道:“如果我现在要呢?”
“不给了,要等等的。”
“好,那就等等。”
“你都不着急的吗?”
“……嘶。”
坎贝尔无奈,本来那点儿吃醋的小心思也被眼前的雄虫闹到无影无踪,反而变作了他哄着对方。
银发雌虫的手指上移,指腹插到顾庭茂密柔软的黑色发丝中,抵着头皮轻轻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按揉,他总是对于这只雄虫有着无限的宽容与宠溺。
见坎贝尔不说话,顾庭身后的尾巴探了出来,悄悄地勾了勾雌虫的腰。
“想做什么?”坎贝尔喉咙发紧,黑暗里的瞳孔闪烁着明显的猩红,盘踞于脊背的虫纹又开始跃动,它们像是受到了雄虫尾钩的召唤,一个个撒着欢往银发雌虫的腰腹蹿了过去。
“想做……”
剩下的话被吞咽到了肚子里,顾庭没有明说,只是整个虫都撒赖似的埋在坎贝尔的怀里,那心思就算是瞎子想必都能看得明白。
才成年不久的雄虫正是年轻、烧燥的时候,他才初初尝了那销魂的滋味,自然是记在了身体里、脑子里,纵使那点儿羞耻心推拒着他要矜持、忍耐、收敛,可等到真正碰触到肉时,那股藏在骨子里的食之入髓便藏不住了,正跃跃欲试地弹跳出来,牵引着主人的思虑,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
虽然着急,但还是很懂礼貌的,他会在自己想要做什么之前先问一问。
“可以吗?”
黏黏糊糊的,像是被水洇湿了似的。
坎贝尔会拒绝吗?他拒绝不了,也不会拒绝。
于是这一次在清醒之下的亲密发生地水到渠成,没有了那群浅蓝色触须的加入,这一次是纯粹□□的靠近。
屋里还是一成不变的黑暗,但顾庭却逐渐适应了光线,他半眯着眼,仰望向坎贝尔。
雌虫银白色的长发早已经长到了臀部,之前在巨型星上的时候因为嫌弃不方便而用骨刀潦草地削了几下,但被顾庭阻止了。
年轻的雄虫心里藏着几分自己没好意思说出来的小癖好,其一在于留下自己的痕迹,其二便是坎贝尔那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摸在手里就像是抚过银河,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长长的银白色发丝落在了顾庭的肚子上,他有些怕痒地躲了躲,懒洋洋地问道:“坎贝尔,几点了啊……”
银发雌虫的嗓音很哑,他眼睛半睁不睁,水红的流光微弱地闪烁着,像是已经陷入了某种倦怠期。
他道:“不知道,但应该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顾庭的精神此刻很亢奋,他抹起一把落在身上的银色发丝拽了拽,坎贝尔便也顺着力道靠近,他们的吐息在很短的距离中交缠着,似乎下一刻就会碰到一起去。
“怎么?”坎贝尔的声息很沉,他盯着年轻雄虫形状好看的唇瓣,喉结滚动,连冒出来的尖牙也开始发痒。
顾庭道:“坎贝尔,吻我。”
略带命令的口气,却格外可爱,像是等待被哄的猫咪。
坎贝尔捋起垂落的发丝,他紧紧盯着脸颊微红的雄虫,目光里带着些侵略性,终于当平躺着的雄虫有些受不住地偏头后,他才压下了自己的距离。
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