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亲眼看见, 但是可以想象战斗的惨烈。

苏真相信官方对蝴蝶的重视，经过昨天的围剿失败之后，官方对蝴蝶应该更加重视了。可就算是这样, 今晚也打得如此惨烈，蝴蝶居然这么强的吗？

苏真感觉不可思议, 她被押送着上了车，很快离开了这里。

他们五个被分开押送, 押送人员应该不知道苏真就是那个卧底, 所以并没有给苏真什么优待。苏真被捆着塞进车里, 两个持枪的黑衣大兄弟还把她脖子上的葫芦仙给拽了。

望着被黑衣大兄弟塞进黑布袋子里的金色葫芦仙，苏真心说五号啊五号，自你跟了我，寸功未立就被人缴了，你好惨啊……

他们被抓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左右, 等到终于有人来找苏真的时候, 天已经亮了。

一个有点眼熟的大叔扯下了苏真脑袋上的黑布袋子，他对苏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行动失败了, 蝴蝶跑了。”

彼时苏真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光线，她眯着眼睛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卧槽”了一声, 问：“为什么？”

大叔留着胡子，皮肤微黑，看着就是个铁一般的汉子。然而钢铁般的汉子此时也眼眶泛红，他问苏真，“你对蝴蝶了解多少？”

“不怎么了解。”苏真实话实说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是蝴蝶组织的首领, 蝴蝶组织是他一手创立的。”

大叔也上了车, 在苏真对面坐下，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苏真想起她上车前看到的那一幕，问道：“那么多人也没能把蝴蝶留下吗？”

大叔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道：“是我的错，我以为抓捕计划绝对万无一失，但我低估了对方的能力。这一次围剿行动失败了，而且……牺牲了太多人。”

苏真心中一震，想起了冲出去的白为正，“老白呢？我的搭档呢？他怎么样？”

“他还活着。”大叔吸了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从鼻孔里冒出来，“受伤了，在医院呢。”

想到这么多人围剿蝴蝶一个都失败了，苏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真的那么强吗？”

“非常强。”大叔微微眯着眼睛道：“很奇怪，那似乎不是厉鬼的力量。”

“那是什么力量？”苏真问。

“不好说。”大叔的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思索着道：“他身上会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背后好像有一对会发光的蝴蝶翅膀。当他的眼睛发出蓝色的光，他看谁，谁的身体就会被分解……那感觉不像是借助葫芦仙的力量，倒像是他本身的一种能力。”

苏真目光微动，听大叔这描述，蝴蝶的情况很像是怪物，又或者是厉鬼本身。可他明明还是人，因为他每个月都要进副本，所以他肯定还是人。并且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把自己变成怪物，如果他已经是怪物了，他就根本没有必要搞这些事情。

大叔很发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有这么强的能力。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厉鬼或者怪物，但那些都不是人，没有人的思想，不会逃跑更没有什么战斗意识，就算再强，慢慢磨总能对付得了。

如果遇到实在对付不了的，还有白家家主托底。可是现在白家家主已经死了，她的葫芦仙也成了一个遗留问题。

“唉。”大叔叹了口气，道：“不过他虽然逃了，但也受了严重的伤，应该暂时不敢出来了。”

苏真心说这可不一定，蝴蝶他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脑子正常的人。

“不一定。”苏真犹豫了一下，道：“我知道他有去首都的想法。”

大叔目光一凝，“他要去首都？”

“嗯。”苏真点头，道：“他可能是想抓白家的人，用来召唤白家老宅里的那一位。”

大叔倒吸一口凉气，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总是打白家家主葫芦仙的主意？

“我知道了。”大叔点头道：“我马上报告给总部，对了，萧航没有跟过来，所以你的脸只能等到回总部之后才能换回来了。”

“没事。”这个苏真一点不在意，她问道：“其他蝴蝶组织的人怎么样了？”

“上一批的已经送去总部了。”大叔道：“和你一起的那几个，现在被关在车上，跟我们一起回总部。”

“对了。”大叔忽然伸手在口袋里掏，掏出了一叠五颜六色的东西，他略带疑惑的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了这种优惠券，并且这个东西撕都撕不碎。”

苏真：“！”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吗？”大叔问。

苏真瞪大眼睛盯着他手上那一叠优惠券，强压着心中的激动道：“这个……能不能给我？”

大叔眉毛一挑，“你先说有什么用？”

这个东西的用处我不能说啊……

苏真想了半晌没有想到借口，她只好道：“你就给我吧，我回头会亲自向张主任解释的。”

张主任和苏真关系好，这是玄门高层都知道的事。而且这东西大叔留着也没用，他就把一叠优惠券递给了苏真，道：“一定要向主任解释啊，我会提醒主任的。”

“知道了知道了。”苏真连忙把优惠券收好，大叔问：“你等下要干嘛？”

“先在车上睡一觉。”苏真揉了揉眼睛，“一晚上没睡，困死了。”

“行，你就在车上吧。”大叔从车里出去，道：“我先去给总部汇报，对了，你的葫芦仙被收起来了，等你睡醒了我就还给你。”

他并不担心苏真的安全问题，因为他知道苏真除了那个被收起来的葫芦仙，身上还有两个葫芦仙。

大叔走后，苏真把优惠券收进了美杜莎的油画里，好东西只有放在这里才保险。而且这些东西她并没有打算私自占有，她也是被保险绑定的人，最知道没点手段在副本里有多危险。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找个机会把优惠券还给蜻蜓他们。

收完优惠券之后苏真就在车里睡下了，她是真的很困。昨天白天一直在折腾，晚上又一直担惊受怕的没睡，现在就感觉脑子里一抽一抽的疼。

刚开始躺下的时候还睡不着，脑子里不停的回放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后来不知不觉也睡着了。这一觉睡了挺久，但不是很安稳。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灯光，车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她竟然睡了整整一天吗？

身体在微微晃动，说明车子正在行驶中。

苏真睡了一天，头还是有点疼，不仅如此，她还手脚发软。磨磨蹭蹭爬起来，准备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吃的。

撑着胳膊爬起来，她茫然的往四周看。

这一看，看出了不对，外面不应该这么黑呀，路上都没路灯的吗？其他车子呢？

“你醒了啊？”这时候驾驶座的人忽然道。

苏真一愣，抬头去看，就看见了后视镜里蝴蝶那张苍白的脸。

“……”

苏真倒吸一口凉气，说真的，她看到鬼都没感觉这么惊悚过。

“咳咳咳……”蝴蝶剧烈的咳嗽了一会，然后他用比昨天更嘶哑的声音道：“怎么了？看见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苏真嘴唇哆嗦了一下，浑身紧绷的坐在后座上。

“是你吗？”蝴蝶问：“你就是那个出卖我的人吗？”

苏真再次看向后视镜，后视镜里的蝴蝶很不对劲。他不仅脸色苍白，右边脸靠近脖子的位置还有奇怪的花纹。而且他的喘气声很重，看起来身体情况不是很好。

“我不是啊。”苏真道。

“你不是？”蝴蝶问：“那是谁？”

苏真摇头，“我不知道。”

“可不是你还能是谁呢？”蝴蝶仰起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苏真，“我去找你们，你们五个人我都见到了。他们都被绑着，只有你躺在车里呼呼大睡，所以叛徒只能是你了。”

“我真不是叛徒。”苏真可不敢承认，蝴蝶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下还能全身而退，如果他对自己动了杀心，就算有两位亡夫在也护不住她，所以她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可能因为我是新人。”苏真胡扯道：“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收走了我的葫芦仙，觉得我没有威胁了，所以才给我松绑的。”

“真的。”苏真仰起头，露出自己的脖子，“如果我是叛徒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收走我的葫芦仙？”

蝴蝶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是啊，她说的有道理。

见他有一丝动摇，苏真再接再厉道：“而且我加入我们组织才几天？官方就算要策反，也不会策反我呀，我对组织里的事一点也不了解。”

蝴蝶更加动摇了，他的语气中带着迷茫，“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呢？难道是天牛？”

“啊？我不知道啊。”苏真装无辜道：“我跟他不熟。”

“你们不熟吗？”蝴蝶反问。

“不熟。”苏真坚决和嫌疑人划清界限，“我前天晚上才第一次见他，怎么会熟？”

“哦？”蝴蝶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后视镜里的苏真，“你们竟然不熟吗？”

看着他古怪的样子，苏真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她应该和天牛很熟吗？

“你们不是兄妹吗？”蝴蝶大笑起来，“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认识了？”

……

躺在医院里吊着腿的白为正听说苏真失踪了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这次围剿行动的总指挥沉着脸站在一旁道：“是蝴蝶，苏真那辆车的司机死了，是蝴蝶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