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臭味扑鼻，死了有几天了

。

“妈的！”守卫吐口水，不满地向身边人抱怨，“我还挺喜欢她的，怎么就死了？”

“谁知道高层那么能折腾，把人往死里弄呢？”身旁人努努嘴，“你不趁早申请娶了她，到高层手里还能活下来？”

“她是想让我娶她。”守卫扑哧笑出来，不以为意地说：“我才不愿意要高层玩过的，天天给我戴绿帽子。”

“这里哪个不给你戴绿帽？”

“也是。”

两个人又说又笑，守卫军粗略检查一遍床铺，抬出十几具尸体，对待死猪一般丢在地上。

被单从尸体上滑下，露出一副副饱受虐待的年轻尸身，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收拾完尸体，守卫军休息一阵，早已习惯里面的气味，有人抽着烟偷懒，有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去找乐子。

徐霜眠和楚虞是这里最干净的，但守卫军没这个胆，这两个人从满是变异人的房间杀出来，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不想活了才敢去他们身上找乐子。

“操！还敢踢我！”

守卫怒视床上的女人，毫不客气，步/枪直接狠狠撞在她腹部，女人被撞得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

“你们干什么！”

徐霜眠看不下去，拔高声音怒喝，几步冲上前去，照着守卫脊背飞踹一脚，直把人踹翻在地。

守卫手脚并用，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枪对准徐霜眠，目光猝不及防撞上走过来的楚虞。

男人略高眉骨的下眼窝深邃，皮肤溅着几点猩红，一种冷淡的乖戾令人胆寒。

极强压迫感令他守卫避开目光，背着枪头也不回地跑了。

徐霜眠踉跄走到女人床边，关切扶起来，“你没事吧？”

“呃……咳咳……”

女人嘴唇颤抖，战战兢兢地望着他们两。

徐霜眠扶着她躺下，咬着牙愤怒地说：“这帮守卫军，到底是不是人？！”

女人感激地看她一眼，低下头，“谢谢你。”

“我们两不会伤害你。”徐霜眠说完，轻声自问：“教化堂，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地方？”

女人双手紧紧抓住衣摆，“教化堂里的人，是理想城高层的玩物，是赌博桌上的筹码，是赏赐给表现良好员工的奖赏。”

“这……还有没有王法？”

徐霜眠震惊了，楚虞早已见识过理想城的真面目，没想到还要更恶劣。

女人苦笑一下，眼底含着莹莹泪光。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徐霜眠半抱住她颤栗肩膀抚慰，语气轻柔地问：“我叫徐霜眠，你叫什么名字？”

“周潇。”

女人快速往楚虞方向看一眼，目光有些游移古怪。

楚虞卷起脏兮兮床单，露出粗糙木床板，坐下去双手交叠抵在唇边，冷淡地头也不抬。

徐霜眠默念一遍名字，“周潇，我该怎么帮你？”

“你帮不了我。”周潇咬紧下嘴唇，止不住得发抖，“我姐姐不同意嫁给高层，他们当着我姐姐的面打死了我姐夫，我姐姐为了保护我，不得不嫁给那个王八蛋，可她还是死了。”

“因为她不愿意被当作赌博筹码，让那个男人丢了面子，他用烟灰缸砸死我姐姐，把她的尸体拖到我面前，让我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除非你们想死，最好不要

忤逆高层的决定。”

“畜生……”徐霜眠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说完，富有正义感的徐霜眠看向楚虞，摸摸鼻尖，“这些事你可以不参与，但我身为公职人员，我必须得管。”

楚虞抬起头，端详几秒周潇，“你的头发没有‘归化’。”

相比于其他人刻板统一发型，周潇长发披肩，面色红润光泽，看上去状态良好。

徐霜眠注意到她不同其他的头发、“你……”

面对楚虞毫无情绪地质问，周潇眼神游移，抿住嘴唇，“因为我是觉醒者，严教授奇货可居，他想我保留自己的特点，没有虐待我。”

说完，她立即注视楚虞，似乎想从楚虞的脸上看出端倪。

但她很失望，楚虞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徐霜眠惊讶，“你是觉醒者？”

周潇点点头，缓缓伸出手在半空旋转，一叠塔罗牌出现在掌心之中。

她熟稔地切牌后，研磨开一沓牌，递给惊奇地徐霜眠，“我展示给你们看，抽一张牌吧。”

徐霜眠像个选择困难症，犹豫不决地选一张。

周潇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楚虞面前，“你也抽一张吧。”

楚虞目光在塔罗牌停顿，伸手随意抽了张。

“现在看看你们手里的牌。”周潇说道这句话，终于有点底气了。

徐霜眠翻过来，5号祭司牌。

楚虞指间夹着一张战车牌。

周潇指指祭司牌，语速轻柔地说道：“5号祭司牌，祭司拥有慈悲心和正义感，总是能带领我们走上正途，这张牌代表学问，在接下来8个小时里，你的理解力和记忆力会翻倍增加。”

“7号战车牌代表上升和变化，预示个人能力的进步和提升，8个小时之内，你的精神能力会极速恢复。”

周潇说完，抿住嘴唇，掩饰紧张不安的情绪。

徐霜眠毫不夸张地惊叹，“周潇，太神奇了！你的能力太独特了!”

说完，她用手肘撞撞楚虞，示意楚虞给周潇一点信心。

楚虞看向手里战车牌，系统面板上精神力量值果然快速恢复，以前需要24小时才能复原，依照现在的速度，不出四个小时能恢复满。

“很不错。”

周潇听到他的夸赞，局促地笑一下，“我的能力没什么用，连我姐姐和父母都救不了。”

“怎么会没用呢？！”徐霜眠神态严肃，颇为认真地纠正，“我见过很多觉醒者，你的能力很独特，约等于让普通人在有限时间能发挥巨大潜力，非常非常有用。”

楚虞认同地点下颚，“你能给自己用吗？”

“能。”周潇抽出一张牌。

“节制牌，我获得精神专注增加，本能欲望减低。”周潇说完，自嘲地笑一下，手再次旋转一圈，楚虞和徐霜眠手中的塔罗牌消失，“占卜是随机的，我总不能抽到自己想要的卡牌。”

楚虞打她说出名字的瞬间，猜到了周潇就是虎鲸女。

怯懦、胆小、战战兢兢的样子和虎鲸女如出一辙。

大部分普通人在乱世中的本能反应，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唯有展现弱势，才能向对方表达自己毫无威胁，这样才能苟且偷生。

不是每个人都像楚虞，即便没有

觉醒，他的武力依旧能碾压众人，成为新世界食物链的顶端一撮人。

楚虞取出拍立得照片里剩余的水、吃食和药品，分发给周围躺在床上发呆的人。

那些男女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见到吃喝费力挣扎着坐起来，含糊地说着谢谢，狼吞虎咽般嘴里塞东西。

楚虞拿出最后一瓶水，扭开瓶盖递给周潇。

周潇惊诧地看他一眼，小心翼翼接过，仰起头灌下大半瓶水，珍惜地将水瓶抱在怀里。

“你们要在这关很久，不用给自己留点东西吗？”周潇问道。

楚虞半躺在床板，随意枕着手臂，“不用，四个小时之后，一切问题都会解决。”

整座理想城都会变成他的所有物。

徐霜眠眼里目光闪亮，深信不疑，“你要出手了？”

“算是，我要实现对朋友的诺言。”

楚虞眼梢眯起，侧头看向徐霜眠和周潇，“顺便上400层杀个人。”

说得和“顺便上个厕所”一样简单。

一个释放辐射病毒，把易变成丑陋怪物，一个对易做惨绝人伦的实验，两个人全都该死。

“你有什么计划？” 徐霜眠郑重其事地问。

楚虞也一本正经回答：“我从来没有过那种东西。”

人生信条就是干就完事。

首席先生有四位，那他就四个全杀了，会复活？那就杀到不会复活为止。

绝对暴力的面前，一切计划都不需要。

谁挡就杀谁。

徐霜眠倾倒在他这种霸气魅力之下，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人对强者仰慕和欣赏，“你放手去干，剩下的交给我！”

周潇半张着嘴，如果不是楚虞态度冷静，徐霜眠过于配合，她一定认为楚虞是在开玩笑。

“你疯了吗？理想城守卫军有三万人！你刚进电梯就会被乱枪打死！”

方才受过楚虞恩惠的人，不忍心看他送死，纷纷开口——

“高层的安保很强大，普通人根本近不了首席先生的身，你不要去送死。”

“活下去才有希望，即便再绝望，你也要活着！别自寻短见。”

“是啊……这里谁不想杀那个混蛋，要能杀我们早去杀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徐霜眠瞪大眼睛，“你们要相信他，他可是——”

楚虞眼神扫过去，徐霜眠立即会意，咽下“神啊”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