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人头落地。
『战斗胜利』
第三天。
“酒吞?今日怎这般寂寥啊?呃啊——”
他进入了女孩子们设置的陷阱,发出一阵阵惨叫。
她们实力虽不比源赖光等人,但齐心协力下的智慧应付这些眼高于顶的妖怪却已是足够。
『战斗胜利』
……
妖怪来一个杀一个,收了不少人头,初桃甚至都没怎么出手,但他们把掉落的战利品全都给了她。
初桃根据大家的属性分配,让他们的实力都涨了一截。
到第七天时,就没什么妖怪来了。
尽管他们掩藏消息,但有一个擅长逃命的妖怪逃走后,大江山疑似陷落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那毕竟是妖怪中最强大的酒吞童子!
连他都落败了,其他实力居他之下的妖怪怎还有一战之力?
妖怪们闻风丧胆,口口相传。
六名武士。
六名巫女。
还有一位隐于人后、无人得见的暴君!将昔日鬼王的尊严践踏在脚下,将他的宫殿当作了自己的狩猎场!
猎物和猎人的地位颠倒反转,如此令妖惧怕!
大江山百里内之地,已无一妖!
初桃扼腕,可惜极了。
过了预定的百妖宴两日,还不见其他妖怪上门,也不见两面宿傩到来。
算了,父亲派来的武士已到,家中人也来信催,那就先回去吧。
初桃满意地看着这座被她攻略完毕的大江山。
……
初桃刚走,两面宿傩姗姗来迟。
他在出云遇到了一个人,跟着他入了一座遗迹,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妖怪,酣畅淋漓地大战了一场。
他与酒吞童子有约,自然要先来赴约,虽然晚了点,但两人都不会在意。
“宿傩大人,真的要去吗……”
两面宿傩瞥他一眼,里梅就不说话了。
他咬着唇,还是想阻止两面宿傩,因为今日也是两面宿傩决定在今日了解酒吞童子的性命。
二人亦师亦友,互为对手,这一年间死战无数都未分出胜负。
他们一致认为,如果有朝一日他会死,那也只会死在彼此的手中。
里梅信任两面宿傩的实力,不认为他会落败。
可是如今宿傩大人伤势未愈啊……
但很快他就将这个顾虑抛到了脑后,眼前这座宫殿本应该妖气四溢,如今却平和地像是普通人的房子。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妖怪。
他们踏遍整座宫殿,妖怪的尸体堆叠成山,酒吞童子的身体四分五裂,却失去了头颅。
还在一处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像是被人狠狠踩过几脚的心脏碎片,正是酒吞童子的心脏。
里梅不可置信:“酒吞童子死了……?”
两面宿傩却说:“不过成王败寇,死的不冤。”
虽说如此,他却眯起眼,扯开唇。
“暴君?十二武士?有趣,有趣啊。”
属于他的对手——再一次被抢先了,就和麻仓叶王一样,总让人恼火。
两面宿傩走出宫殿,手腕上的铃铛晃荡着发出声响。
“既然酒吞童子已死,那就回京看看吧。”
杀死酒吞童子的人必在京中。
……
“红雨姬!是红雨姬回来了!”
“红雨姬和赖光大人他们杀死了酒吞童子!”
“啊啊啊!前面那个人是红雨姬吗!”
早在酒吞童子死亡翌日,接到信的藤原安麻吕就将女儿和源赖光等人的事迹散播开,平安京无人不知。
因此在她们回京这日,城门两侧的大道上围的水泄不通。
既是欢迎讨伐大妖怪的英雄回归,也是为了一睹红雨姬风采。
远远地,车队愈发靠近了。
骑着高头大马在最前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女。
她配着的宝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其余少年少女跟随在她身后,都为城中夹道欢迎这盛大场面拘谨,马尾少年却仿若未觉,时不时追上来与她并肩说说话,又退下去,如此往复,马蹄声又碎又急又欢快。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少女朝着人群们露出一个笑容。
那骚动声忽然停下了,所有人都屏息注目。
她抬手招呼了一下。
众人才好似活过来了一般,沸腾起来。
“啊啊啊,是红雨姬!”
“当真佳人!”
“她是怎么做到的?”
“好想嫁给她!”
“??”
人们自行为她散开道路。
她后面是载着女孩子们的牛车。
随后是酒吞童子首级的车厢,那模样有多么可怖就叫他人对他们有多敬畏。
还有一车又一车的物资,数不胜数。
阁楼上有人不住轻咳,眼神阴鹜。
热闹是属于他们的。
产屋敷无惨活了多少年,就几乎缠绵病榻多久,近日多亏了医师的新药他感觉身体好了些,因此决定像正常人一样出门散心。
但事情怎会如此?
他本在这处散心,却突然涌上这么多人。
甚至挤占了他本来的位置,迫使他不得不包下阁楼。
他们看的就是她?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产屋敷无惨倚着栏杆,微微探出身去,一眼看见了大马上的少女,她离他所在还有段距离。
如此蓬勃的生命力,如此意气风发,如此……令人嫉妒!
光芒披于其身,宛若太阳一般耀眼,而他却像阴沟里的老鼠只能阴暗地窥伺!
如此不公!
常年未经日晒,青年苍白瘦弱,抓着栏杆的手指骨用力,淡青色的经络清晰可见。
他面色沉的几乎都能滴出水。
那少女经过两侧的紫藤花树时,紫色的花朵簌簌落下。
那花实在太过美丽芬芳,她不由折下一枝。
“红雨姬!给我!给我!”
“我的,我的!”
女孩子们一个个红着脸,大声说着。
她们眼神炽热,想要得到被红雨姬握在手中的花,无论是后来别在发间充当发饰还是给指甲染色,都好极了呀。
闻言,红雨姬带着笑意的视线看向她们,执着花枝的手微微用力,是要抛举的动作。
她会丢给谁呢?
谁会获得这种殊荣呢?
第一个男人叫起来时,其他男人好似也不在乎了,争先恐后,却保持了一定的秩序。
产屋敷无惨也不由想,为了看到结果,身体更前倾了些。
忽然,他眼前一黑,周围响起了少女的惊呼声。
“有人坠楼了!”
谁?谁坠楼了——
晕眩感,失重感,与视野中不断放大的地面,产屋敷无惨才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煞白。
不,不要!他不要死——!!
他不要死在这里!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
少女忽然拍马飞疾而来,反应快的连源赖光都止不住,只是一眨眼,那红衣少女就像一阵风似的到了阁楼下方。
那公子重重落在她怀间,连马都为此啼啸,她却眉头也不曾一皱。方知她看似单薄柔弱,手臂却十分有力。
那枝紫藤萝也在马蹄急刹飞旋间被塞入他怀中。
“红雨姬!”
“好险好险,还好有红雨姬!”
“他怎么跌的?”
那俊俏公子喘息着,不住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泪眼朦胧的视野间,那将他抱在怀间、面容模糊的少女似乎俯下身,低声问着他的情况——
密不透风的注视。
嘈杂难耐的声音。
令人窒息的、扑入鼻间的少女气息。
因为差一点死掉而剧烈跳动的心口。
还有身下这具令人嫉妒的、同样弱不禁风的外表却蓄满了力量的年轻肉.体!他怎么就没有呢?!
他的脸缓缓气红了。
“放、……”放我下去。
他无力地推拒着,却半点也推不开她,身子软的不像样,指尖反而勾住了她的衣袖。
他更恨了。
气的狠了,他就像纸人一样晃了一下,青年彻底晕了过去。
初桃:“???”
“天啊,这公子高兴晕了!”
“他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会刚好掉下来!”
“得到了红雨姬的花,倒在红雨姬怀里还不够,竟然还晕过去想待更久!”
“如此做作,这是哪家的公子这么不知廉耻啊???”
源赖光黑着脸,数次伸手想接,也想问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