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赤司征十郎聪明绝顶也想不到他就是取瓶酒的时间,他的父亲怎么就和佑果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他进了餐厅,佑果甚至还很自然地朝赤司说:“阿征,快来吃饭啦。”
赤司征十郎表情有些古怪,他放下酒瓶落座,佑果还很关心地问:“累不累啊?”
赤司征十郎几乎被佑果这反客为主的样子搞得无语,暗自看了眼赤司征臣,却发现他父亲毫不关心这里的情况,吩咐旁边待命的佣人替他开酒。
赤司征十郎分明处处都觉得古怪,但是因为佑果笑盈盈的脸又莫名其妙地变得放松许多。
他想问问什么情况,不过餐桌上并不是个好的谈话场合,现在也不是很好谈话机会。所以二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饭,却见赤司征臣擦擦嘴,对佑果说:“现在回去时间不早,这里客房很多,留下来住一晚好了。”
赤司征十郎本也有这样的念头,只是不该是赤司征臣说,他只迟了两秒,佑果已经开开心心地答应下来,声音清脆地说:“谢谢伯父!”
于是赤司征十郎便带着满腔的疑问将佑果送进客房,他的房间离佑果也不远,只要转个弯就到了。
在房间里,赤司终于抓到机会能和佑果说话,他用一种颇为奇妙的眼神看着佑果,好像佑果不是一个人,而是亟待他去探索的奥秘。
“你和我父亲说了什么?”赤司征十郎说,“他的态度……很奇怪。”
佑果便笑起来:“我能说什么?我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啊。”
佑果这么说自己就是自谦了,赤司似是有些失笑,但没有笑很久,赤司还是道:“所以你们说了什么?”
佑果也不瞒着他,因为在家长这里过了明路,佑果拉着赤司的手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靠在赤司怀里,赤司征十郎最开始僵硬的像块木头,但没一会儿就彻底放松下来。
看着怀里的佑果,赤司迟疑着,抬手轻轻摸了摸佑果的发丝。
佑果发出猫一样轻柔的声音,赤司征十郎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究竟有多么柔软,但佑果知道。
佑果心里美滋滋的,但又很坏心眼地说:“你爸爸说给我五千万离开你。”
佑果故意逗赤司,但让他失望的是,赤司征十郎竟然一点也不相信。
“他不是这样的人。”赤司说,“如果他不同意,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而不是用这种无聊又无用的手段。”
赤司征十郎是真的很了解他的父亲,也或者说,是很了解和赤司征臣极为相似的自己。
佑果很可惜地啧啧嘴,也不知道是感慨赤司一猜就准还是自己居然没能骗过赤司。
佑果最后还是乖乖地将自己和赤司征臣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其实他和赤司征臣也没有说很多,两个人都是因为赤司征十郎才见面,因此大部分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赤司一人。
“有一点我倒是很诧异。”佑果轻轻笑着,
两只眼睛水洗一样剔透,也是因为剔透,佑果的坏心眼让人一目了然。
“没想到啊,阿征你小时候居然是个爱哭鬼!”
赤司征十郎脸上波澜不惊,爱哭这种事世上哪个小孩子年幼的时候不是这样?他只是没想到赤司征臣竟然会和佑果说起他年幼的事情。
“这世上哪有小孩子不爱哭。”赤司征十郎淡淡道,“但我有另一件事要问你。”
佑果没有察觉到赤司语气里危险的气息,他还美滋滋地玩着赤司的指尖,却听到赤司的声音蓦地低沉下来,在他身边说:“原来只要五个亿就可以分开?”
佑果以为赤司征十郎知道自己只是在开玩笑,可他没想到赤司心眼竟然这样小!也或许不是赤司征十郎心眼小,他只是不想听到佑果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离开他。
顶着赤司危险的视线,佑果干咳两声道:“当然了,五个亿只是开玩笑!”
赤司征十郎还想听听佑果怎么挣扎,却发现佑果已经放弃挣扎了。
“虽然五个亿只是玩笑,但是怎么想我也不可能放弃五个亿嘛。”佑果说得真情实感,不管是谁面前摆着五个亿都不可能太冷静的,佑果也只是普通人。
“所以五个亿到手,我马上就来找你带你私奔!”
赤司征十郎任是想了千百种回答也没有想到佑果给他的竟然是这个答案,属实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了,这种天真又贪心的答案也就是佑果说出来才会可爱,赤司征十郎有些头疼,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曲起指头放在佑果额上,赤司毫不留情地弹了下佑果的额头,佑果捂着额头一下子红了眼——疼的。
“你好狠啊,阿征!”佑果没了冷静,或许是已经和赤司交往,他比平时要更骄纵,在赤司面前一点也维持不住洛山里温和优雅的学长假面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赤司说,“你难道现在才知道?”
佑果安静了一会儿,委委屈屈地说:“但我又不一样。”
赤司征十郎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佑果躲着他远远的,赤司便叹了口气,出声说:“让我看看。”
佑果不听,赤司虽然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但他说一不二的对象并不包括佑果。
佑果不来靠近,他只好自己主动一些,移到佑果身边软了些声音,低低道:“别生气,让我看看。”
佑果没有死犟着,他很清楚小小的任性是情趣,于是松开手让赤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