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唯二害怕的人,一个是沈遂,另一个就是林淮竹。
前者是说不过,后者是打不过。
只有看见他俩,火狐才会夹着尾巴走路,它也不乐意来他俩房间门,每次秦长须带它来,不等待一会儿它就要催着他回去。
秦长须本来想跟着沈遂走,话还没说几句被火狐连咬带抓地拽了回去。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天玄宗是什么地方,只是猛地听到沈遂要走,他下意识就想着跟过去。
被火狐这么一吓唬,心思立刻歇了一半,抱着火狐心事重重地走了。
离开沈遂房间门,火狐亮出獠牙恶狠狠威胁,但因为声如稚子,又尖又奶,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你不能去玄天宗,听到没,我不许去。”
秦长须笨拙地组织语言,“你不是坏狐狸,他们只扒坏狐狸的皮,不扒你的。”
火狐拿尾巴尖反复打秦长须的脸,蛮不讲理,“反正不许去。”
倒是不疼,秦长须也没生气,“为什么?”
火狐耳尖动了动,狐眼乱转,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傻子,去了你是要倒大霉的。你要是去就别带我,我不想陪你丧命。”
说完背过身子不搭理秦长须。
秦长须摸了摸它的脑袋,“别生气了,我不去了。”
“傻子,傻子,我毛都要被你撸掉了。”火狐气得跳脚。
不过听到秦长须不去,它舒心不少,“不去就对了,药王谷有吃有喝,去修什么仙,没事找罪受。你就待在这里,去了你也得挨揍。”
秦长须小声反驳,“有哥哥在,没人会打我。”
火狐哼哼,“这个不打,另一个打你。”
想到林淮竹,秦长须咕哝道:“其实,他也没打过我。”
火狐挺着脖子,趾高气扬,“这次你敢去,他就敢打。”
秦长须缩了缩脖子,没有再说话。
火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胖娃娃。
他穿着红肚兜,露着肉嘟嘟的屁股蛋,白白胖胖,手臂跟大腿一截一截的,仿佛莲藕成了精,头发跟眼睛却是火红色。
火狐扒着秦长须的肩,“饿了,想吃严嬷嬷做的鸡。”
秦长须也饿了,吞了吞口水,胖胖的他抱着胖胖的火狐一块去找严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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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吃货一走,房间门顿时安静不少。
沈遂翻身跳下窗,召唤自己的本命剑处暑,御着它去找林淮竹。
处暑是秦红筝送给沈遂十二岁的生辰礼物。
这剑取火焰矿石打造,通体漆黑,火灵兽做剑魂,淬以九阳真火炼造三年才铸成。
原本沈遂想给它起惊蛰这个名字,但它属性火,处暑的确更适合它。
林淮竹腿早就好了,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装了十年的瘸子,每月都会泡一次灵泉。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林淮竹身体夜夜发热,一入夜他就会去那条溪流泡个凉水澡。
刚入春,冰消雪融,嫩芽破土而出。
竹林也换旧衣换新衣的披了层翠绿,月霜洒下来,落了一地银白。
沈遂御剑越过竹林,还未到溪边他收了剑,看到溪水中那道人影,沈遂敛了自己的气息,悄然入了水。
溪水冰凉刺骨,但对现在的沈遂来说不足为惧。
他潜入水下,如一尾游鱼轻轻划开水流,水面只荡出细小的波澜。
沈遂本来是想突然出现吓林淮竹一下,没想到游到他所在的位置,人居然不见了。
沈遂在水中潜了一会儿,四下寻找,仍旧不见林淮竹,他只好探出水面。
刚从水面出来还来不及找林淮竹,水下一双手臂揽住沈遂的腰。
下一瞬,林淮竹如水妖一般跃然现身,出现在沈遂眼前。
林淮竹衣袍尽湿,墨发垂入水中,眉眼如画,萧萧肃肃,唇边挂着一抹笑。
湿意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匀称的线条。
沈遂扬了扬眉,“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林淮竹道:“你御剑下来的时候。”
沈遂自以为藏匿的很好,没想到林淮竹早发现他,不由觉得无趣撇了撇嘴。
“身子还发烫么?”沈遂抬手摸了摸林淮竹的额头。
掌下的皮肤滚烫,像是在发高烧,沈遂皱眉,“是不是功法的问题,你问过我外公没?”
林淮竹看了一眼沈遂,在他水亮的唇上停留片刻,而后转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避开沈遂的手。
“还没有,过两日应该就没事了,今日感觉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