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是个简单的帮拧瓶盖的动作,青鸟狩微微用力,整个瓶盖就都被他捏变形了。
青鸟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风忽然吹过,提醒着人们岁月的前进。
青鸟狩下意识看了一眼风吹来的方向,发现樱花树上似乎是要开花了。
樱花绽开之时,似乎总是相遇的季节。
柏村和也捡到了一个少年。
很奇怪的事情,他本来是离家出走来找弟弟的,没想到半路上还能捡到一个棕发绿眸的少年。
这少年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也不知道叫什么,感觉反应有些慢,在柏村和也给了他一些吃的以后就自己跟了上来。
柏村和也没办法抛弃他,他回想起自己弟弟,怕中也在外面也像这样没人照顾。
习惯了当哥哥的柏村和也把少年领回自己暂住的地方,确认了他脑子没什么问题,只是整个人都十分茫然,让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柏村和也泡了两碗拉面,和洗完澡干净了起来的少年一起坐在餐桌上吃了饭。
“所以你是没有记忆,那刚才我喊你你怎么没反应?”
“……不知道,我感觉脑子好乱,我到底是谁?”
“别太着急了,”看着捂住脑袋的少年,柏村和也连忙道,“慢慢想吧,你可以住在我这里。”
橘发蓝眸的少年像是对待弟弟那样,拍了拍他的头,在少年仰起的绿眸的视线中,温和的笑了起来。
“我叫柏村和也,现在在找我弟弟……”
柏村和也并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当然他现在要找的人除了弟弟以外又多了一个——无名少年的家人。
如果他能带着无名少年走到东京的某个地方,会有意外之喜的,可惜他们都不知道。
柏村和也拉着少年一起走在寻找亲人的路上,不时的碎碎念着找到了人以后的日子。
“你不知道,中也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是我最骄傲的弟弟了。”
“要是万一找不到你的家人,以后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也可以啊。”
两个人结伴走在路边,看着看着无名少年突然停了下来。
他指着远处的贫民窟问道:“那是什么?”
“……是城市的创伤,”柏村和也忽然不笑了,他叹了口气,“不要去那里,那里的人有一部分很可怜,但是也有一部分会伤害你的。”
柏村和也的家人当过兵还是医生,他了解过很多东西。
柏村和也拉着少年的手远离了那个地方。
“那创伤很难消失,我现在只希望中也不要在那里面,”顿了顿,柏村和也回头,笑道,“我觉得他肯定会没事的,等找到他以后,他会有两个哥哥你,我们两个!”
过于灿烂的笑容总是很容易定格。
白发红眸的少年被捆成了个结结实实的粽子,只露出一个头。
哪怕都这样了,只有头漏了出来,他甚至还在用牙齿去啃关他的铁笼子,攻击性相当大。
趁着白发少年体力消耗殆尽抓住了他的那个人,正在朝着周围的人介绍这个“商品”的武力值,要是训练的好的话会有很大的用处。
他没管周围的窃窃私语,只一心想着破坏掉困住了自己的东西。
明明身处这样乱糟糟的地方,可是新来?40;黑衣青年年轻人让人觉得干干净净,有些与众不同。
他的年龄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留着黑色长发,帽檐压低竖起衣领让人不是很能看清楚他的脸。
他是新面孔,却对这里的一切游刃有余。
这里的一切对于年轻人来说都没什么意思,在他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时,他忽然停在了人群后方。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白发少年后,年轻人轻笑了一声:“傻乎乎的。”
确实,啃铁笼子这个行为太傻了。
老板不敢放开他,大家又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攻击力,也没人想买他,倒是有人在看他的脸。
黑发的年轻人说着怎么傻乎乎的,却迈步走上前——逆着那些不再对白发少年感兴趣的买家们的人流,他在铁笼子前缓缓蹲下,看着白发少年的眼睛。
于是他们相遇了。
老板信誓旦旦的说暂时不可以放开少年,他凶到能把人咬死,并且撸起袖子给青年看自己手臂上那个极深的新牙印。
“哦,犬齿长得挺齐。”黑发青年看了一眼,摸了摸那头有些长的白发,笑了一声后,从身上翻出一个打火机,开始烧绑着少年的绳子。
然后在少年扑上来的那一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面包。
在新的环境里,白发少年展现出了宛如动物般的习性——他先把屋子里的东西弄得一塌糊涂,然后跳到了大衣柜的顶上趴着。
黑发青年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双红眼睛像是小动物那样从衣柜上偷偷闪现,和他对视了后又猛地缩了回去。
“算了。”青年不动声色的坐在废墟里的沙发上,在笔记本电脑上查找着资料。
最近抓到这个少年的附近……他的眼神停留在某个事故新闻上。
实验室的操作失误?看来是谎言啊。
“这家里就我一个人住,你要是想睡在衣柜上面也无所谓,”他抱着电脑,站起身,“我去调查一下,要是我叫人来把家里收拾干净,你不许攻击那个人。”
衣柜上毫无回应。
“……”黑发青年想了想,道,“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那双红眼睛又悄无声息的探了出来。
青年眯了眯蓝黑色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他现在还年轻,颇有些年少的自负,觉得自己脑子够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现在这个少年就是他的所有物。
孤身离开家里后,青年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的神色突然柔和了下来,他接起电话,道:“狩……嗯,我最近大概会有些忙,话说回来……你知道该怎么照顾孩子吗?”
“什么啊,又不是我的孩子。”不知道手机对面说了什么,他笑了起来。
那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掺杂,完完全全的最普通的开心笑容。
他成功的用足量的食物引诱了白发少年。
少年的攻击性还是有的,就是让人来把家里收拾了,都是他在旁边看着才行,不然眼看着少年随时都要攻击人。
坐在焕然一新的家里沙发上,他拄着侧脸看少年坐在地上啃鸡腿。
“代号是YLDS,感觉起个日本名字还是外国名字应该都可以。”
他的目光瞄到了书柜里的一本书《亚特兰蒂斯》。
“那就叫外国名字好了。”
白发少年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在那里想名字的青年。
他睁大红色的眼睛,里面充斥着青年的倒影。
亚兰德斯和其他任何年龄段的未成年人都不同,他无法接受正常的教育,攻击力远远超过这个世界上已知的任何体术类的世界冠军,判断力却相当的低下,理智也近乎全无。
只是从那个人给他起了名字,还给他好吃的,不会用曾经实验室里的那种冷漠眼神看着他,也不会伤害他……
“亚兰德斯,你可以称呼我‘先生’。”黑发青年微微仰着头看不远处的少年。
后来亚兰德斯偶尔想起这个时候,才发现那是先生难得的意气风发。
只是这个意气风发和一点点儿的骄傲自负,在和挚友的争吵中磨去了一些,又在之后的那场大爆.炸中最终磨的一无所有。
那个时候的亚兰德斯不懂,他以最原始的本能来想,总认为这个世界上就两个人,他自己和他的先生。
于是先生去见别人不行,别人来家里不行,就是来送外卖的都只能放在门口就走。
觉得不能这么下去的先生在给亚兰德斯梳头发的时候道:“以后你自己去拿外卖,要是伤害别人就吃不到东西了,因为送食物来的人没办法把食物交给你了。”
亚兰德斯脸上打满了问号,然后他像是要逃避问题般毫无反应。
“你觉得不可以的话就得把打火机还我哦?”
亚兰德斯听到先生的话,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衣兜。
好不容易学成了一门手艺的先生让他站起来,满意的看着亚兰德斯的这一身:“好了。”
新衣服挑好,头发梳出来,甚至还因为他手痒痒一不小心就多给梳了条小辫子。
不过看着挺合适的,头发再留长一些就完全没问题了。
在亚兰德斯开始逐渐平静,能够和他人相处的时候,乌苏酒告诉了他一件事。
“亚兰,你要记住,这个人,”照片上是一个棕发绿眸,笑容灿烂的青年,乌苏酒沉声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