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遵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向孟麒麟:“麒麟,我们……”
“我们一起。”孟麒麟眼睛被墨镜挡着,看不见神色,说的话却分明不容反驳。
黄迟的心一凉,完了,这语气不像不追究了啊。
半小时后。
两辆车一同从黄家出发,驶向乡下。
旷嘉、黄迟和齐家人共乘一辆,井玫瑰上了孟麒麟和徐遵开来的车。
黄迟从上车后就开始碎碎念个不停。
“我肯定没猜错,孟少绝对是来找我姐报仇的,上次我姐说他那个……那个,就是你们都听到了的那个。”
旷嘉撞了他一胳膊:“有完没完了?你嘴不嫌累,我们耳朵都累了,是吧飞扬?”
正在开车的齐飞扬一脸无奈:“黄迟你太紧张了,孟少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孟少要是想找谁报仇,那肯定是当场发威,直接把人给教训了,怎么可能会隔这么久。”
黄迟肩膀一耷拉:“行吧,我担心也没办法,我姐都被他们带走了。”
旷嘉翻了个白眼:“车就在眼前十几米,别说你眼瘸看不见。”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黄迟是这么一矫情的人呢?
不过话说回来,孟少对黄迟他姐,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丢丢不一样。
黄迟他姐先是说他长得像女生,都没被教训,刚才去黄家,居然还和井玫瑰打招呼了,光是这一条,就多少人比不上了。
还有,刚才要上车了,孟少不仅主动邀请井玫瑰和他同乘,还不让黄迟跟上去。
没听见徐少用的借口都是“麒麟有洁癖,他的车不能随便坐”这种话吗?
别看说话的都是徐遵,可要是没经过孟麒麟的同意,徐遵也不可能乱做主,他们是关系近不假,但徐遵说穿了也只是在孟氏给孟少打工而已。
徐家可比不上孟家,徐遵和孟少关系再近,也有差别,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一个是为了家族企业利益,甘愿卖身打工的富二代,本质上都不一样,不可能真正平起平坐。
总而言之,黄迟的担心就是庸人自扰,说孟少会教训他姐,还不如说孟少看上他姐了更令人相信。
说来,这还是孟少第一次公开对一个女孩表现出这么大的不同,说声另眼相待、青睐有加也不为过了。黄迟他姐又长得那么漂亮,说这个可信度更高一些。
不过这也说不准,毕竟孟少自己就长得比姑娘还漂亮,谁知道他的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样的。
另一辆车上,“长得比姑娘的还漂亮”的孟少,正与井玫瑰并肩坐在后座,徐遵乘坐驾驶位负责开车。
车子安静地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男人清澈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井小姐,你第十次偷看我了。”
井玫瑰一惊,回过神后脸颊立马发热,她迅速转过来脸,矢口否认指控:“没有。”
孟麒麟将墨镜摘下来:“没有什么?”
没有偷看,她是正大光明地看。
井玫瑰暗念了好几句“福生无量天尊”,然后硬生生转移话题:“孟先生不是说要找我算命?不知道想算哪方面的?”
“井小姐会算什么?”
“财运、健康、事业都能算,”顿了顿,她鬼使神差补了句,“算姻缘也可以。”
话音刚落,车子忽然猛地一降速,井玫瑰没防备,整个人惯性地往前扑,身侧蓦地横过一只手臂,从她身前绕过,牢牢圈住少女纤细的腹部。
井玫瑰后背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回事?”
男人的嗓音染上不满,平白多了两分和外表截然不符的戾气。
徐遵看了眼后视镜:“刚才路中间有块石头,我没注意。”
当然这都是借口,他就是好奇黄家这姑娘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张口就要给孟少算姻缘。
手下送来的调查资料上说,她才从山里出来没多久,难道黄家就没好好教教她哪些人不该惹?
上回在餐厅徐遵就替她捏了把冷汗,没想到今天又来一出,过于惊讶,他一时忘了自己还在开车。
“好好开车。”孟麒麟催促,语气有些不耐。
徐遵笑笑:“行。”
车速再度恢复平稳,井玫瑰小心翼翼从人怀里挪出来,侧身回坐时,鼻端仿佛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香味。
她轻轻翕动鼻翼,顿了顿,又抬手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谢谢。”
孟麒麟轻哼了声,语调平平:“井小姐躲这么快,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井玫瑰动作一顿,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上辈子碰见的都是有求于她的人,但凡开口,必定小心翼翼,只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才好,这样的话她从没听过,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说些什么,又怕说错话,纠结了一小会儿,含糊憋了两个字:“……没有。”
就听见那人又哼了声,却没再说话,井玫瑰安下心来,车子迅速朝目的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