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沈南屿客气地点了点头。
相比起来傅之珩就不那么客气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以我对傅之珩的了解,他多半是误会沈南屿主动来打扰我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他交往过一个年纪不大的混血小男生,短短一个多月把人甩了,那个小男生找不到他来找我,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为此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傅之珩,他也消停了很久,之后好像都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怕他误会,我正准备说刚巧碰到的,沈南屿主动开口:“我来看同学演出,时鹭陪我一起。”
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傅之珩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问他还是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
我想了想,我和沈南屿应该还算不上是“熟”,但他说的那句话,确实又像是这个意思。
“也没有。”沈南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看着傅之珩说,“我们认识不久。”
——他的眼神,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分明是“而且是因为你”。
气氛莫名变得奇怪,我不知道傅之珩和沈南屿现在关系如何,但看样子比我想象中要冷淡一些。
或许像傅之珩说的,他对沈南屿已经没兴趣了,至于原因……
想着我看了一眼傅之珩身后,说:“他们好像在等你。”
傅之珩面露不悦,回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又转过头来对我说:“回家吗,正好我也准备回去了。”
他边说边脱了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略带责怪地低声抱怨:“说了多少次晚上出门多穿点。”
因为手上的动作,傅之珩不得不把烟叼在嘴里,低头时额前几缕碎发掉下来,昏暗夜色中,深邃狭长的双眼和高挺的鼻梁被淡淡的烟雾萦绕,很像我昨晚睡前看的那部香港老电影里的画面。
傅之珩的长相随了他的中葡混血外公,不动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很像艺术家。
我想起同行的沈南屿,说:“可是……”
刚开口被沈南屿温声打断:“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等同学一起。”
他的表情一向很淡,语气也没什么波澜,好像刚才面对傅之珩时的隐隐敌意都是我的错觉。
我以为傅之珩会提出顺便送沈南屿一程,但他没有,而是始终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站在两人中间,很快做出了选择。
“那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我对沈南屿说。
“嗯。”沈南屿点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藏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你也是。今天谢谢你陪我。”
“不客气。”
转身时傅之珩像平常一样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和我十指紧扣。我也无心再想沈南屿会不会看出什么了,只是走过街角无意中回眸,看见他仍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干什么,静静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你们,有什么不愉快吗?”想了想我没忍住问。
“什么不愉快?”傅之珩疑惑地看着我,又转头看了一眼沈南屿的方向,“我和他?”
“嗯。”
“都说了我俩没什么。”傅之珩无奈叹了口气,“宝贝儿你别多想了。”
又过了几秒他忽然反应过来,问:“他找你没跟你说什么吧?”
我也同样疑惑,“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傅之珩一脸不高兴地反问,“胡编乱造的又不是没有过。”
“沈南屿不是那种人。”我说。
傅之珩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问:“你们才认识多久,你怎么知道他是哪种人?”
他今天有点奇怪,对视许久,我问:“你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傅之珩说,说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之前态度不太好,放软了语气,说:“我是怕你太容易相信别人。沈南屿他没你想得那么单纯。”
他这么说反倒让我起了好奇,低头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判断的。”
“这有什么好判断……”
“傅之珩,”我轻声打断他,“和谁来往是我的自由。”
傅之珩看着我,张了张口,半晌终于作罢:“……抱歉。”
到家后我从车后座把纸袋拿下来,傅之珩看见了,问:“这是什么。”
“之前看了一场演出,主办方给的纪念品。”我说。
“哦,”他没多想,“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玩偶太大,我在卧室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最后把它放进了书房的陈列柜里,而那朵永生花被我放在床头,替换掉了原本的一个小花瓶。都安置好之后,我给沈南屿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回学校,没等来他的回复,反倒等来了兔子的:
“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