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傅之珩反常的沉默少言,我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碰到沈南屿觉得尴尬,便也没多问什么。
回去后我从卧室拿了花瓶出来,坐在客厅地毯上修剪刚才买的花,傅之珩去洗澡,没多久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出来,像一只树袋熊一样从身后环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蹭了蹭,问:“去洗澡吗?”
我把最后一支花摆好,满意地拿起花瓶看了看,随口问:“好看吗?”
“没你好看。”傅之珩说。
他一向油腔滑调,我也懒得计较。
把花瓶放在茶几上正准备起身,我忽然被傅之珩重新拽回去,整个人猝不及防摔在他身上,和他撞了个满怀。
傅之珩满身薄荷海盐味沐浴露的香气,像一片温热的海水包裹住我,我撞进他怀里,慌乱中抓住他的手臂,问:“你干什么?”
“时鹭,”傅之珩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撑着地板,仰头看着我说:“为什么不行……”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些沙哑。我一时没有听懂什么不行,腰上的手忽然收紧,使我们两个贴得更近。
他的脸近在咫尺,甚至鼻尖已经碰到了我的鼻尖,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起,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变热。
“傅之珩……”
我想问他吃错了什么药,下一秒,嘴唇碰到两片温软的唇瓣。傅之珩强势地按住想要退开的我,不由分说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一手推着傅之珩一手去够手机,却被他抓住双手,顺便挂掉了电话。
“傅之珩!”这次我真的有点生气了,张口用力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松开我,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傅之珩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舔了舔嘴唇上渗出的血,说:“有点甜。”
我看着他,想说什么说不出口,想生气又觉得没必要,对视几秒钟后,我从地上捡起手机,说:“我去洗澡了。”
“宝贝儿。”傅之珩又叫我,我没有理他。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来自沈南屿,我正犹豫要不要回一个电话过去,沈南屿发了消息过来:“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了?”
我按下热水器开关放水,想了想,等待的时候给他拨了电话。
“喂?”那边很快接起,“你回去了吗?”
“回来了。打电话有事吗?”我问。
“没什么事……”沈南屿那边隐约有嘈杂的声音,像是在路上,“我也准备回学校了,想问问你到家没有。”
“你……”我思索片刻,猜测说:“想问关于傅之珩的事吗?”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沈南屿明显愣了一下,说:“不是,和他没有关系。”
说完他想了想,又说:“也不算完全没有关系。今天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以为……不过应该是我多想了,没事。”
“你好像不太喜欢傅之珩。”我说。
“也不能说不喜欢。”沈南屿说,“我和他不熟,谈不上喜不喜欢。对了,刚才和同学一起吃饭,他们提起下周那场音乐会,据说是乐团指挥的告别演出,所以现在很难买到票。”
“是么,这我倒是不知道。”对于那位指挥家我略有耳闻,听说是一位足以载入史册的音乐家。
“大家都是我的同学,单独邀请谁好像都不太合适,所以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话,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
沈南屿第二次邀请我,并且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我很难再推拒。我没想到自己亲手送出去的票,最后又回到了我这里。
“好吧,”我无奈笑笑,“那我们下周见。”
今天泡澡泡了很久,出去后看到傅之珩正在开视频会议,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眉头微微皱起,难得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听见我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用目光示意我餐桌上有燕窝和切好的水果。
“……好了,基本情况我都了解了,具体的我们明天开会再说。辛苦各位,早点休息。”
他合上电脑摘掉耳机,扭了扭坐累的脖子,起身向我走来。
“怎么这么晚还开会?”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