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珩当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能力方面他完全不需要人担心,从小在生意场里耳濡目染,就算之后没有念商科,也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公司领袖。
但作风方面就……
傅家家大业大,傅之珩又是家里独生子,一旦开始接手公司,任何小错都会被人揪着放大一百倍。偏偏他自己不当回事,这次毫无察觉地被偷拍就是一个最好的佐证。
傅伯母对于傅之珩的所作所为大概也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当着我的面提醒他,但傅之珩有没有真的听进去我就不清楚了。希望他有,不然如果他闹出什么丑闻,不仅傅家会受影响,我家也会。
叮,手术室门外的绿灯亮起,医生出来说傅伯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再观察48个小时。
我和傅之珩同时松了一口气,而傅伯母差点腿一软跌倒。我扶住她的手臂,问:“伯母,要么我先扶您去休息?”
傅伯母想了想,点点头说:“嗯,也好。”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准备跟上来的傅之珩,淡淡说:“你去问问医生手术后需要注意什么。”
傅之珩脚步一顿,闷声道:“哦……”
回到休息室,我扶傅伯母在沙发上坐下,她好像有话想对我说,犹豫片刻,问:“你和之珩最近还好吗?”
我微微笑了笑,说:“我们两个一直很好。”
“那就好。”伯母疲倦地叹了口气,“他爸爸现在这样,家里千万不能再出别的事了。”
像是怕我听不懂她的暗示,顿了顿伯母又说:“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知道有没有传到你那里?”
我大概猜到是什么,想了想问:“关于之珩吗?”
“是,不知道是谁拍了照片,唉……年轻人爱玩,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怕这些东西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不会的。”我温声说,“我相信之珩。”
类似的话说了太多次,我已经能把握好最得体的表情和语气。傅伯母看了我许久,终于选择打消顾虑,轻声叹气说:“你这么懂事,伯母真的很欣慰。”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白天还要去公司安抚董事会,傅伯母留傅之珩在医院,自己先回去了。我一个人坐在之前的休息室,因为困倦提不起精神,窝在沙发里放空地望着窗外两只扑腾的小鸟。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之珩推门进来,走到我身边,柔声问:“累了吗?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这边应该没事了。”
我摇摇头,“不累。”
“那个……”他迟疑了一下,问:“我妈和你说什么?”
我抬头看向傅之珩,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他好像很在乎我和傅伯母的谈话。
“没什么。”在他面前我不用再装良善,笑笑说:“只是那位热心举报人,不止把照片发给了我。”
傅之珩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说:“一张照片而已,没亲没抱没上床,能说明得了什么?”
“你想给我看更多,我也不介意。”
“时鹭。”
傅之珩有点不高兴了,语气难得变得冷淡,“我没有。”
——是没有还是没来得及,我想了想,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见我不说话,傅之珩的表情又重新变得柔和,蹲下来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揉了揉说:“你也知道我只是图新鲜。”
“我知道。”我说。
“沈南屿或是谁对我来说都一样,就像你每次喜欢一幅画,买到了就不稀罕了一样。”他说。
……是么?我倒是没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
“人和画还是不太一样的。”我叹了口气,“你也别太不拿别人当回事。”
咚咚,有人敲门,护士进来说病人醒了,家属可以去探望。
我跟着傅之珩起身,说:“我和你一起去。”
距离上次见傅伯父并没有过去多久,除了脸色难看一些,他依然是记忆里的样子。
我和傅之珩走到床前,问:“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