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完出去看见他锅里下了一把细面,另一口小锅正在熬葱油。
“冰箱里有阿姨做的煎鱼,热一下再做个葱油面可以吗?”他问。
“我还想吃煎蛋。”我说。
傅之珩无奈笑笑,“知道了,给你煎。”
我到餐桌坐下,傅之珩的手机丢在桌上,屏幕上不断有消息冒出来,看了一眼是小麻雀,喋喋不休地问他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要分手。
分手……?傅之珩的字典里恐怕没有这两个字。
我抬头看向厨房里的背影,和往常一样轻松散漫,甚至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完全没有被小麻雀影响。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管他的手机。
吃饭时傅之珩说他一两天要出趟差,G市设计院有个案子需要他去看一下。
“去多久?”我问。
“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就不知道了。”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囫囵吞下一大口面,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出问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有新欢在这里,傅之珩自然是不想出差,想了想他又问:“你去吗?那边新建了一个五星级度假区,我们顺便去玩几天。”
“我走不开。”我说。
“……知道也是。”他叹了口气,“等你休假再说吧。”
小麻雀腻了,新欢没追到,我没空,傅之珩这趟出差注定寂寞,光看他苦大仇深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不想去。
我想了想自己最近的工作安排,确实腾不出时间,再一想我好像很久没有度过假了,傅之珩这句话提醒了我,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应该给自己放个假。
他的手机屏幕依旧一直在闪,小麻雀看起来很懂事,急成这样都只发消息不打电话,傅之珩理也不理,甚至顺手把手机扣过来,眼不见为净。
想起他的新欢又想起偷拍他的兔子,我试探着问:“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些……奇怪的人或者事?”
——虽然对方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但被偷拍总归不太安全。
“嗯?”傅之珩面露茫然,“没有啊,怎么了?”
我看着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没事。”
傅之珩更加摸不着头脑,伸手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说:“你现在比较奇怪。”
“……出门小心点。”我撇开他的手,“最近水逆。”
傅之珩愣了两秒,随后扑哧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信这个?”
我不想告诉他有热心市民匿名举报他出轨还拍照发给我,只好说:“看到了顺便提醒你一下。”
“知道了,”傅之珩显然没当回事,哄小孩似的捏捏我的脸,“我一定小心。”
看他这样,我只能期望他运气好一点,别被兔子拍到床照。我不想看。
隔天傅之珩不情不愿地出差走了,我终于不用再收到他或者他的车的照片。但兔子并没有放弃一颗和我闲聊的心,每天都会给我发一些又无聊又有点傻得可爱的东西,比如地上捡的一片普普通通的叶子,他非说上面的斑驳是一个心形。
大部分时候我不会回他,偶尔回一句,他会接着给我发来更多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删掉他,也许是因为身边太多精明的大人,反而对年纪小的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包容,看他们犯蠢也觉得可以体谅。
某天在兔子讲完一大段在公交车上观看两个阿婆吵架的经历后,我刚忙完工作,顺手回了一句:“你怎么天天找我聊天,没有别的朋友吗?”
发出去后知后觉感到有些伤人,兔子果然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回了两个字:“没有。”
我脑海中又浮现一个形单影只的小男生形象。我想他也许是因为生活里沉默寡言,才会隔着屏幕对一个陌生人倾诉琐碎的日常。
想到这里我原谅了他的聒噪,说:“抱歉。”
“没关系。”兔子很快回复,“你喜欢吃冰激凌吗,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