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两个哥哥一左一右地拉出营帐, 回到太子的营帐之中见到其他几个哥哥,八阿哥还是一头雾水。
“我就是站在那,什么话都没有说, 什么表情都没做,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要写一百二十个‘静’字?”八阿哥越说越委屈,耷拉着小脑袋扑进胤祚怀里,“咯咯, 我好冤啊!”
此事因七阿哥而起, 感觉还是挺对不起弟弟的,问题是汗阿玛金口玉言,没办法再改, 他也只能想办法弥补。
“不然,我帮你写吧?”
八阿哥回头看他,面无表情中带着点生无可恋:“你觉得汗阿玛会看不出你和我的字迹区别吗?”
就算他们俩之间只有一岁的差距,手腕无力, 不会写毛笔字, 炭笔字写得跟狗爬似的, 但只要不是刻意学习, 每个人的写字习惯和力道都不同, 不可能随便写写就很像的。
八阿哥痛心疾首:“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七阿哥:“……”就、无话可说。
“那、节哀?”除了这个,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不能出馊主意让身边的太监代写吧?那真的是不想要自己的屁股了。
八阿哥:!!!
满脸的不可置信, 宛如一只看到铲屎官当着自己的面吃猫粮的小猫咪,看着七阿哥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
——不久前,我们俩还是一同被汗阿玛欺压的小可怜,现在你就站到欺压我的对面去了?
——这究竟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塑料兄弟情?!
七阿哥被弟弟沉痛又心酸的控诉目光看得心虚, 余光瞥见一旁什么都不知道的四阿哥更是心虚,小脚丫挪呀挪,把脚底下的泥蹭出一个坑。
别问,问就是弱小、可怜、无助、什么都不知道。
八阿哥更委屈了。
可他没想到,这里的塑料兄弟情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更夸张的呢。
三阿哥仗着自己学写字的时间和经验超过在场所有弟弟,毫不留情地发表扎心言论:“虽然你们俩的字在我眼里都是狗爬,但是狗爬和狗爬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小七是乙等,你嘛……丁?”
光是三阿哥那“不是我说,书法面前,在座各位都是弟弟!”的嚣张表情,就够刺激人的了,还要把两个弟弟的狗爬字排出个甲乙丙丁的级别,更扎心了。
乙等的七阿哥和丁等的八阿哥已经变成了失去灵魂的两只灰白小团子。
胤祚心疼死两个弟弟了,赶紧一手一个搂进怀里,摸摸头安慰:“不难过,三哥多大年纪,你们多大年纪啊,等你们长到他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比他现在写得还要好!”
两个小阿哥愤愤点头,就是就是!
七阿哥摆出了嫌弃的小表情:“三哥你都多大了,还和四岁孩子比。”真是出息啊。
八阿哥嗖的一下跳出去,叉腰挑衅:“三哥你以大欺小,害不害臊?!”
“嘿,我这个暴脾气啊!”三阿哥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吓得八阿哥立马缩进胤祚怀里,捂着脑袋尖叫,“救命啊,三哥打两岁小孩啦!”
三阿哥:“……”
其他阿哥:“……”
兄弟几个瞬间齐齐盯着胤祚,包括缩在他怀里的七阿哥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这没事三岁小孩,有事两岁小孩的架势,也忒像某人了!
胤祚默默望天,别问,问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血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
阿哥们:“……”别什么事都甩锅给血缘。
爱新觉罗家的老祖宗要知道有你这么个熊孩子子孙,天天自己做完坏事让他们背锅,说不定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你屁股。
闹了一通,结果到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太子问道:“汗阿玛为什么罚你们写字?”
七阿哥缩缩脖子,小手揪住胤祚的袖子,此时的他十分不安,非常担心自己做的坏事被抖落出来,被兄弟们讨厌。
八阿哥发现七哥的害怕,浓密的眼睫毛扑闪两下,咽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没有直接说出来。
“汗阿玛心情不好就罚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哼,大惊小怪。”
阿哥们:“……”竟然该死的有道理!
偷听中的康熙:“……”
他知道罚了两个儿子会引发一些反应,因着好奇就想过来偷听一下,哪里想得到……呵呵,还真是不错的反应啊!
老父亲气得咬牙切齿。
太子脑壳疼,真的很想去隔壁营帐问问汗阿玛究竟抽的什么风。
汗阿玛曾经罚过六弟写字,担心伤了六弟的手,还暗地里各种找台阶下,这会儿因为六弟弄出更好用的炭笔,居然又把罚写字拿出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