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就跟一只被关在笼子里许久的小猴子终于被放出来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拉着七阿哥和八阿哥到处上蹿下跳。
胤祚考虑到这是“发病前的最后狂欢”,也就随便他们去,等到牛痘发出来了,立马把人关在屋里。
但凡五阿哥想要出来晃悠,胤祚一句“木兰秋狝想去吗?生意想做吗?翻译想当吗?”就把人堵了回去。
每到这个时候,憋屈极了的五阿哥跑去隔壁看看带娃中的四阿哥,顿时神清气爽。
要是他悄悄看完跑路,没人知道也就算了,还非得贱兮兮地去撩拨一句:“四哥加油,我看好你哦~就凭你丰富的带娃经验,将来很容易找福晋的!”
不能说是尽得胤祚真传,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直让四阿哥怀疑是不是六弟背地里说过同样的话,被五弟听来了。
四阿哥捏紧了小拳头,有点想揍弟弟,忍住!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皇庄八成人员咸鱼休息,四阿哥辛苦带娃,黑眼圈日益严重中过去了。
木兰秋狝要开始了。
后宫有好几个即将生产的孕妇,不能没有主事的人,而小公主年纪还小,皇贵妃再怎么想去看热闹,也不能抛下女儿,只能留下。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不去,说是宫中需要有人坐镇,也不想长途跋涉。
胤祚去问的时候,太皇太后笑着说:“年纪大了,不想太折腾,等你什么时候把火车弄出来了,再去也不迟啊。”
康熙去劝的时候,太皇太后则是说:“我要是去,你肯定会放慢行程,国库本就紧张,等过些年再说吧。”
木兰秋狝是考察八旗将士的一项军事演习,得带上那么多皇族中人、朝廷大臣、八旗将士,一应费用全部出自国库,本就得花不少银子,要是路程上拖延的时间太长,会让本就不富裕的国库雪上加霜。
康熙面有愧色:“是孙儿无用。”
他上位以后,年年打仗,户部月月喊穷,国库就没有充盈的时候,现在竟然逼得太皇太后为了替他省钱而不去木兰秋狝。
既是作为皇帝的失职,又是作为孙儿的不孝。
“你若是无用,福临就更无用了。”太皇太后面无表情,疯狂嫌弃亲儿子,令康熙哑口无言,自责的话再说不出口。
“胤祚做肥料,种土豆,做生意,好不容易收上来的税多了些,你省着点花。”
说到“省着点”的时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有那么一丢丢难以品出来的嫌弃。
康熙:?
总觉得玛嬷是在嫌弃他把胤祚好不容易充盈起来的国库税收用掉那么多,错觉吧?错觉吧!
要按照这个想法想下去的话,没准玛嬷是心疼胤祚赚钱不易,他却花钱容易。
说好的隔代亲,在他这里竟然行不通,害!
木兰秋狝的行程是早早定下的,只等几位阿哥从皇庄归来就能启程,胤祚等人头天回到皇宫,第二天一早大部队就出发了。
众人一路赶往热河行宫,一辆又一辆的载人或载物马车将官道挤得满满当当。
本该马车摇晃着摇晃着就想睡觉的无聊路程中,有人捏着便携式小风扇,有人在马车里打牌,更多的人在谈论底下的混凝土路。
“这路真的好平稳啊。”
“帘子可以掀开,不用担心吃一路的灰。”
“听说是六阿哥自己出钱为皇上专门建的这条路,没动国库一文钱,太孝顺了!”
“感谢六阿哥!”
“这就是别人家的儿子,害。”
康熙的御驾走在最前面,听不到后面嫔妃和朝臣们的议论,只通过风吹来时带来的些许破碎声音察觉一二。
即便如此,也够他骄傲的了。
上数一千年,下数一千年,谁家的宝贝儿子会为了亲爹出行在外,自掏腰包特地铺一条路?
一想到将来大清的百姓走在这条路上,就会想起胤祚对他的孝顺,康熙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后去了。
嗯,决定了,在围场遇到蒙古各部时多吹吹胤祚,京中的那些大臣已经习惯了,听他炫耀儿子时的酸味不够强烈,搞得他炫耀的**也不强烈了。
有了混凝土路,马车行得稳当,可以走得更快些。
第一天歇息的时候,比预计的路程走得更远。
而康熙也已经想好了明里暗里炫耀儿子的十八种方案。
他准备提前跟太子通个气,免得炫儿和炫弟的过程中出现重复用语,显得他们不够有文化。
这种事不能光明正大地做,康熙带着梁九功悄悄去找太子,听说太子去找了六阿哥,主仆俩又换了个方向。
走着走着,听见刻意压低的声音,“……花了很多钱吧?”
康熙:?
这声音好像是保成?
抬手阻止梁九功继续走,主仆俩停在原地,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听到了下文。
那是胤祚的声音,也压低了,“该花的钱还是得花,从京城一路去往木兰围场,那么远的一条路要是不修好,所有人的屁股都得被颠成四瓣。可是路修好了,马车走得又快又稳,可以少受不少罪。”
康熙不由点头,确实舒服许多。
太子又问,声音压得比先前更低了:“怎么所有人都在传这条路是你为汗阿玛建的?”
康熙不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出脑袋,他也很想知道是谁说的。
胤祚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郁闷:“我还想知道呢,都不知道是谁在害我,汗阿玛去一趟木兰围场,我建一条路,汗阿玛去江南,我是不是还得挖一条从京城直通江南的河?”
康熙:“……”炫儿子?还十八种方案?
呵。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