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愉悦感在听见琴酒和警察的对话后淡了许多。
赤井秀一不理解。
那个人对待一个警察都这么好说话,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一副凶巴巴冷冰冰的模样?
这种区别对待真让人不爽啊……
男人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眼睛眯起,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翳的情绪。
“诸星大,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伏特加粗声粗气道:“一共五个罪犯,都有枪,炸弹只有大哥在的办公室里有。”
“五个罪犯,你……”
伏特加心里想的是让赤井秀一带着炸弹潜入银行,直接炸死一了百了,还可以连着炸弹的责任也全部推给死无对证的犯人。
不过这个方案对于赤井秀一来说,存活率太低了。
耳麦里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我擅长狙击。”
他说得云淡风轻:“七百码内必中。”
应对眼下的情况,绰绰有余。
伏特加懵了下。
七百码内必中?
这不是和大哥一样吗?
这他妈是底层人员?!
他这随手一逮,捞来个什么人啊……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绪:“不过我没带狙击枪……”
“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备用的?”
也就是面对伏特加,赤井秀一才敢这么试探。
一个狙击手在外面执行任务怎么可能没有备用的狙击枪,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探一探琴酒等人的底细罢了。
枪的型号,子弹的类型,狙击枪上使用的痕迹,等等这些都能看出一位狙击手的水准。
伏特加下意识看了眼后备箱,心里犹豫了下,想到情况紧急,还是答应了:“有,你来银行后边的巷子里,一辆黑色保时捷。”
赤井秀一笑了。
像是贪狼咧开利齿,再怎么彬彬有礼或优雅顺从,也总有股不怀好意的反骨气息。
“好,我现在过来。”
——————
另一边,松田阵平借助办公室里找到的工具箱,蹲在炸弹面前,谨慎地操作。
这工具箱只是寻常人家里配备的那种,当然不可能是专业的拆弹工具,这让他拆弹的难度增加不少。
但幸亏还是有这么个工具箱。
琴酒闲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警察背对着他兢兢业业地埋头工作。
他口袋里的耳麦一直在轻微震动,意味着伏特加他们大概已经开始行动了。
根据他对伏特加的了解,这家伙估计会随便找来一个底层成员,用炸弹硬刚吧。
“脑子一根筋的家伙……”
琴酒心里无奈,但也没办法,与其指望伏特加想到什么好办法,还不如指望那五个罪犯被日本警视厅成功击毙。
简而言之,伏特加和日本警视厅在琴酒眼里都是一样的废。
“不过偶尔,”
他凝视着松田阵平的背影。
“警视厅也会有几个还不错的家伙。”
可惜了,
是个警察。
“…………”
阵平死死盯着最后一根需要剪断的引线,呼吸都放轻了些。
“咔嚓。”
一声干涩的轻响。
然后是无声的寂静。
下一刻,他手里紧紧握着的钳子便脱手,“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而他也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地上。
“呼——”
松田阵平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正朝他走过来的琴酒,咧嘴笑道:“解决了!”
可算是做成一件事了,今天一天可真是屁事多,一会萩又要啰里八嗦了……
因为陡然的放松,他心里开始胡乱走神,身上的肌肉也一下子解除紧绷状态,以至于琴酒突然的靠近,让他一下子猝不及防。
“!”
松田阵平感受到脸上冰凉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那双墨绿色眼睛。
这样沉静的注视,让他不自觉地回忆起两年前孤立在风中、手心攥着刀刃的男人。
于是心跳就漏了一拍。
他感觉到面前人的指腹在他脸颊上擦过,距离近得都要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主要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太沉。
“你——做什么?!”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压低声音,急促道。
青年感觉到奇怪的氛围,这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眼睁睁看着琴酒收回手,就着单膝蹲在他身边的姿势,在两人中间抬手,两指做出个相互磨蹭的动作。
苍白的指尖上一点略微干涸的猩红格外刺眼。
银发男人淡淡地解释:“脸上沾了血。”
松田阵平这才后知后觉。
是那时候门外开枪溅上的血迹啊……
他莫名其妙的耳根有些发热,于是憋着脸色,语气硬邦邦,可声音却有些哑:“谢谢,不过,别离我这么近行吗?”
搞得他比刚才拆弹还要紧张!
琴酒眼色莫名,啧了一声,站起来。
男人随口道:“拆完了就到沙发这边休息吧。”
“……哦。”
阵平闷闷地抹了把脸,低低回应。
而琴酒不知道的是,在俩人奇奇怪怪的对话发生后,耳麦里的频道,诡异的寂静了片刻。
某个下属迷惑的声音首先响起:“大人平时说话都这种语气了吗?”
明明还是那个声音,怎么就有种酥掉人半边骨头的错觉呢。
哎,真不愧是大人啊。
然后是赤井秀一冷笑般的“嗤”。
伏特加:“……………………”
别问我,我他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