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
谁也不知道这字是什么意思。
李怀真与澄玄子商讨许久,也没有个眉目。直到李怀真恼怒,几乎要将那片布条撕碎了。
“他怎么不写清楚,只一个字,让我们怎么办!”
澄玄子连忙将那布条夺了回来。
“你懂什么!”他道。“他既能留下这个字,便说明这字极其关键,代表了杀死他的人。只是我们现今不知道这字从何而来罢了。”
“那该怎么办!”李怀真急道。
澄玄子淡淡看了他一眼。
“自有两条路。”他说。
“父亲的意思是……”
“一则,是等。等那名为‘隐’的人出现,便有迹可循,这布条也会成为证据。”
“二呢?”
澄玄子笑了。
“二,自然没那么麻烦了。”他说。“反正谁都不知道‘隐’是谁,那么,我们想让他是谁,他就会是谁。”
——
沈摇光的酒量本就不大好,素日里喝些花果酿成的酒便罢了,难得喝一次北地的酒,便醉得不知南北东西了。
第二日一早,他便听闻了白云观齐长老身死的消息。
“昨晚可听见什么风声?”他问商骜。
只见商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是摇了摇头。
也是了……这孩子昨夜也没少喝,想必也醉倒了,什么都不知道。
想来此处也成了个是非之地,沈摇光思忖片刻,只怕留在这里徒惹事端,便带着商骜一同回了宗门。
他自是没忘掌门师兄的嘱托,也确实在北地探查多日没有结果。幸而方守行并没有同他计较这个,只与他说起了齐占元的事。
“饮冰山此地,为兄总觉得有些邪门,不知那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方守行面色忧心忡忡,对沈摇光说道。“也幸好你安全回来了。前日听闻白云观的齐长老出事,我还捏了把汗,生怕你不安全。”
听见此话,沈摇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齐长老身死,确实有些蹊跷。”他说。“当日我在活水镇中,原本想着是否要去探查一番情况,又想着事涉白云观,我们不好插手,便先行回来了。”
方守行点头:“你做得很对。不过,你在饮冰山中,可遇见什么别的事了?”
他问得小心,将阴暗的试探全都牢牢地藏了起来,只剩下面上关切的神色,将沈摇光哄骗了过去。
自然,也是因着沈摇光从没有过与他勾心斗角的心思。
听见他这样问,沈摇光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父亲的事,拿出了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个须弥芥子,将那日在饮冰山中的经历大致告诉了方守行。
“你是说,你竟发现了师尊的遗物?”方守行面露讶异。
沈摇光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父亲为何会将这些东西藏匿得这样深。”他说。“我整理了一番,这些遗物都是我用不上的,想必父亲也没想过要给我。既然父亲心系师兄和上清宗,定然是有很多没有交代的,这些便交给师兄,充入上清宗的库中吧。”
方守行面上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师弟,这如何使得?”他道。“你才是师尊唯一的孩子啊……”
沈摇光却摇头道:“什么父子血缘的?修真界本就不讲这些。师兄从小跟随父亲修炼,上清宗又是父亲一手壮大的,比起我,你们自然更为举足轻重。”
方守行满面感激地收下了那个须弥芥子。
“只可惜,师尊天赋太高,否则若有师尊庇佑,上清宗定然能更上一层楼!”他捧着那须弥芥子,面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沈摇光正要安慰,便见他笑了笑,又说道:“自然啦,若是世间真有‘传承’此物便好了。若师弟你能继承师尊的全部修为,那么上清宗又何惧再遇见什么风浪呢?”
沈摇光在饮冰山自是没见过什么传承,垂眼笑了笑,并没看见方守行看向他时,眼中深藏的试探。
他正要说什么,便被一个匆匆跑进来的弟子打断了。
“宗主,璇玑仙尊!”那弟子喜道。“剑阁峰的赵元驹赵长老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