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骜领着绛雪峰的弟子离开了此处。
几人行在昏暗的山间道路上,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高兴的。
也有弟子追上前来,问商骜道:“商师兄,你怎么会用这样厉害的结契法术!”
不等商骜开口,便有人在旁边接话道:“你是不是傻子?自然是仙尊教的了。”
周遭的几人也立时间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不愧是仙尊呀!”
“商师兄真是得了仙尊的真传!”
“果真,有仙尊在,怎样的事解决不了?”
听着他们一声声的夸赞,商骜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今日来此,本就是背着师尊的。”他对这几个人说。“自然也没有这样的法术,方才的一切不过是障眼法,吓唬他们的。”
几人立刻心领神会,都夸赞商骜神算,机智过人。
“这样的事,自不能让我师尊知道。”商骜提醒道。
几个人立刻纷纷表示绝不会将今晚的事外传,一句话都不会往外说,绝不会恩将仇报。
商骜淡淡看了他们一眼。
他倒是相信他们,毕竟这些人关着禁闭就偷偷跑出来,自然也不敢让自己的师尊知道的。
他嗯了一声,对这几个人道了谢。
自然了,他想要隐瞒这件事,并不是因为这法术是假的。
恰恰相反,它是真的。
这样的结契之法,天下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也只有向他这样,与万千鬼修结下了最阴毒的血契的人,才会使用。
这件事,他自是要瞒他师尊一辈子的。
——
果不其然,第二日,那几个白云观的弟子便痛哭流涕,前往上清宗的主峰,向方守行道歉,说自己因着先前与绛雪峰的弟子们发生口角,此后又被打伤,这才怀恨在心,散播谣言的。
而绛雪峰和沈摇光,从头到尾都未曾克扣过他们一分一毫,一切都是他们编造的。
这教方守行一时乱了阵脚,连忙将澄玄子请了过来。而澄玄子听到了这前因后果,痛心疾首地将这几个弟子狠狠地斥责了一通,又在方守行的劝说之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斥责之后,便没有后文了。
唯有一夜都没怎么睡的沈摇光,第二日一早,便听说事情解决了。
这于他而言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他特地去了一趟主峰,听着澄玄子一声一声地同他道歉,立时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只是沈摇光想不明白,这几个弟子怎么会一夜之间良心发现?
他旁边的商骜说道:“许是他们怕师尊查明,事情闹大?”
沈摇光闻言,思量片刻,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而这天夜里,谁也不知道,那几个弟子竟没有回绛雪峰,而是出现在了澄玄子的住所中。
几个人并列站成一排,各个垂头丧气,谁也不敢出声。
“认错?你们还跑去认错?!”澄玄子怒道。“之前怎么吩咐你们的,全都忘记了吗!”
那几个弟子谁都不敢出声。
从头到尾这一切,确实全都是观主指点的。观主说璇玑仙尊如今名声之高,已经到了想要谋权篡位的地步,他们为了帮方宗主保住宗主之位,才不得不除此下策。
此事若行得通,对璇玑仙尊来说也不过是坏了名声这点小事,但却能让方宗主坐稳宗主之位,白云观也能卖他一个大人情。
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商骜抓住偷窃的把柄。
眼下在观主面前,他们也不敢提及偷窃之事,几人垂头丧气,谁也不敢出声。
澄玄子见状,怒极说道:“怎么,还不说缘由,难道你们想要被逐出宗门不成!”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头脑灵光、胆子大些的弟子哆哆嗦嗦开口了。
“观主……实在是昨天夜里,我们受了璇玑仙尊座下首徒,商骜的威胁啊!”
“他威胁你们?他拿什么威胁你们?”
“他……性命!他拿性命威胁我们!说若我们今日不去认错,便要杀了我们啊!”
“杀了你们?”澄玄子狐疑。“他一个筑基中期,有这样的本事?”
那弟子自然知道此事是说不通的。
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好眼一闭心一横,接着扯谎道。
“是!他不知……不知是修炼了什么功法,即便是筑基期,修为也远远高出我们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