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
他迟疑片刻,小声说了句谢谢。
主角受虽然不知道打什么注意,对他关注过头,但说起来也没做什么黑心肝的事情,反而帮他不少。
晏辞歪歪脑袋,唇角勾起一丝和悦的笑。
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出了废弃大楼,夏稚年本以为这就要和晏辞各回各家。
但晏辞随手将路边买的外套脱下来扔进垃圾桶,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校服,毫不费力将人塞进路边等着的车里。
“你今天去我宿舍住。”
夏稚年:“??”
晏辞:“我刚刚已经和江阿姨说过了,你今晚不回去。”
“理由是,夏同学找我补习,废寝忘食,江阿姨对此很高兴。”
晏辞面容暖玉一样清隽俊秀朝他笑。
夏稚年:“……”
他收回刚刚那句“晏辞没做黑心肝的事”。
黑芝麻汤圆,黑心黑透了。
天色昏暗,寝室开了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晏辞坐在一边微抬起头,把手里的药膏放到夏稚年手里,声音清润。
“先消毒,再抹药,夏同学开始吧。”
夏稚年站在他身前,手里捧着药,表情呆滞一秒,杏眼咕噜咕噜的觑他。
目光扫过他脖子上染着血迹的伤口,小声道:“我、我不会,要不然……我重新找个人来?”
他一个反派,给主角受上药,这不合适吧。
楚青笺今天好像也住宿舍。
任何促进攻受感情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晏辞盯住他,片刻,脸上笑容斯文,弯弯唇角,细小的疤痕拖在眼尾。
“好啊,夏同学想找谁呢?”
夏稚年眼睛一亮,咬咬唇,“那个,楚——”
晏辞微笑打断,“夏同学想好了再说哦,说的不好,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夏稚年:“……”
他张张嘴,阿巴一下,又闭回去了。
头顶呆毛蔫着,认命拿起碘伏瓶,用镊子夹出一个棉球,俯下身往晏辞脖子跟前凑了凑。
晏辞坐在凳子上,夏稚年站着,想靠近他脖子不太容易,他又没胆子让被他弄伤的晏患者站起来,俯身靠近,偏圆的杏眼认真看向晏辞脖子。
笔头尖锐,擦过脖颈留下一道三厘米长的破口,冷白的皮肤上渗出血迹。
倒是不深,但离动脉很近。
他把碘伏球压上去,起伏有力的动脉血管轻微跳动,带着碘伏球都有些不稳。
夏稚年凑近了点,尽力稳住手,擦过那道伤口。
他俩距离已经很近了,晏辞垂眸,看见近处那双碎着光般的杏眼专注盯着他伤口,颈侧甚至有一丝呼吸带来的气流扫过。
晏辞半抬着眼睫,少倾,低低笑了一下。
小年糕团子还挺好逗。
他本来只是临时起意想把人带回来,说不清为什么,但……确实想这么做。
晏辞给了夏稚年一瓶药油,让他把身上淤青揉开,但是他觉得疼,胡乱摸了两下了事。晏辞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半夜,夏稚年和衣躺在晏辞床上,侧身蜷着身体,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闭着眼帘睡到一半,忽然听到点动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到底是在黑芝麻汤圆的寝室,他不敢睡太熟,朦朦胧胧睁了眼,借着小夜灯昏黄的光,却看见对面空荡荡床垫上躺着的人已然坐起身。
男生背部线条绷的很紧,右手紧紧攥着手腕,指尖扣紧,忍不住抓了一下。
眼前画面实在眼熟,和地窖那天格外相似,夏稚年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身,张大眼睛看过去。
“晏辞?”
少年声音很轻,带点没睡醒的绵软。
晏辞蓦地抬眼,昏暗灯光下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他,像盯上猎物的猛兽,格外危险幽邃。
夏稚年一惊,心脏重重撞向胸膛,指尖倏地收紧,小动物一样警觉惊慌的往后退了退。
他微顿,先看了眼亮着的灯,迟疑道:“……晏辞,你,不舒服?”
这不是有光么。
晏辞狭长的眼睛幽深,牢牢盯着床上紧张的少年,握着手腕的力道一点点收紧,像是在犹豫挣扎。
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