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前面带头,奚伯逸、池鱼、程嘉几个大妖紧随其后,径直走近火葬场大厅。
对方可能是担心他们会嫌弃火葬场这地方不太好,赔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啊,这事情发生太突然,我们没有任何防备,只能先把隔离地点定在这里。”
“不过我已经让人找合适感染者隔离的地方,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有结果啦。”
奚伯逸只是淡淡嗯了声,没有多言。
受害者的后续安排不在他的管理范围内,他们过来只负责查看这件事情是否与深山的妖族有关。
刘恋看出奚伯逸的冷淡,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很快,他们在一扇门前停下,刘恋解释道:“这里面住了六个轻度感染者,通过观察发现他们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池鱼出声询问:“既然他们跟普通人族一样,你们又是怎么发现他们是感染者的?”
刘恋身后侧的女秘书答道:“这些人被感染前期,只能验血,才能查看是否被感染。”
“在第一个感染者出现半个月后,突然涌现一批中度、重度的感染者,我们刘局知道后,立刻对整个市进行严格筛查。”
“这些人都是在筛查中发现血液里存在病菌的感染者,目前轻度感染者有382例,中度感染者497例,重度187例,还有791例为不可逆感染者,已经被……”
听到被火化的人数,奚伯逸、池鱼几个都不由蹙起眉头。
目前总共才感染一千五百多例,死亡率竟高达百分之五十。
池鱼绕过奚伯逸,走到门前,透过观察窗朝里面望去。
里面的六个男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结果,一个个毫无生气,察觉到门外有人在观察他们,也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之后,奚伯逸、程嘉、猞猁几个都上前看了眼,由刘恋继续带着往前走。
刘恋身后的女秘书指着两边路过的房间门,解释道:“这里面都是已经感染的患者。”
“目前这个地方都已经住满了,但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感染者没有住处,我们只能征用了附近的两家酒店。”
“可现在感染者越来越多,再加上他们随时都有感染加重的可能,酒店得知情况后已经在抗议,说不想继续给我们租用。”
毕竟人族很忌讳这个,他们的酒店要是传出死过不少人,还是查不出病因的感染者,肯定不敢再有顾客上门。
不过这些事情不在妖神局负责的范围,对此奚伯逸几人并没有什么表示。
刘恋和女秘书又带着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程,两边的房间门上贴了黄标。
女秘书继续介绍道:“这些房间里住的是一些中度感染者,身上出现大面积青紫,行动也变得迟缓,光从表面就能看出与正常人不大相同。”
奚伯逸走上前,正打算往里瞧,池鱼从旁边凑过来,同时往里面张望。
男人稍稍侧身,给他腾出一些位置。
房间里,依旧紧凑的摆着三张上下铺,六个男人住在里面,上铺三个男人以及下铺两个男人,或坐或躺在床上玩手机,神情比刚才见到的感染者变得呆滞不少。
其中一个男人下床倒水,走路稍稍有些僵硬,就连女秘书说的一样,动作变得迟缓不少,但察觉到观察窗口有人时,他还转头过来冲他们露出一个友善笑容。
池鱼心里突然堵得难受,默默收回视线,给程嘉他们让开位置。
之后是重度感染区。
这里的感染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青紫已经蔓延到脖颈,甚至脸颊上,
池鱼凑到观察窗时,一个男人正拿手机查看自己脖颈上的青紫,不知是不是承受不住这种强压,心理防线崩溃,竟然一边看一边傻笑。
还有两个人族,青紫已经占据半个脸颊,有点像阴阳脸,只不过不是左右阴阳,而是上下阴阳。
他们两个眼神呆滞,听到旁边同伴的笑声,只是神情麻木的瞥过去一眼,仿若看一具死物,并没有太大反应。
还有三个感染者,躺在上铺一动不动。
池鱼蹙眉,低声问旁边的奚伯逸:“他们……死了吗?”
奚伯逸抿唇,轻微的点了下头。
池鱼朝门上看去,上面贴着一张纸,纸张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房间里感染者的名字、身份证号、电话、住址、检查出感染日期等信息。
其中张一峰、张一亮、尚宁三个男人检查到感染日期的时间为8月29日,是房间里感染时间最早的三人,应该就是上铺三个男人。
池鱼默默算了下,从8月29日到今天,刚刚过去8天,时间太短了。
想到此,他抬手敲响房门,隔着观察窗喊道:“张一峰。”
果然,上铺的一个床位坐起一个男人。
男人满脸青紫,眼神呆滞,看起来十分吓人。
“我在。”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有点劈柴,锯子磨木头的感觉。
池鱼问:“你是怎么感染的?”
张一峰黑沉,没有波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他,再次重复:“我在。”
池鱼:“我说你什么时候感染的,怎么被感染的?”
张一峰再次重复:“我在。”
池鱼:“你……”
奚伯逸伸手制止:“不用问了,他已经没有自主思维,这个问题不在他潜意识里,他答不出来。”
“问这个吧。”
男人伸手指了指最
钱盛远,32岁,被查出感染日期9月2号,距离今天刚刚过去四天时间。
池鱼重新唤道:“钱盛远。”
正拿着手机看自己脖子傻笑的男人神情一顿,抬眸朝观察窗这边望过来。
池鱼并没有被他呆愣的神情影响,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感染的吗?”
钱盛远从床上下来,几个箭步冲过来,脸贴在脖子上,问:“你们能救我吗,救救我!”
池鱼腰间一紧,被男人带着后退一步。
“我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救救我呀,呜呜呜……”
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拳头一下一下的捶打在房门上,发出巨大声响。
池鱼皱眉,冷静重复:“你不告诉我们,自己是怎么感染的,我们没办法帮你。”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奚伯逸拿出手机,打开那张‘肉虫’的图片凑在观察窗前,低声询问:“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钱盛远一愣,看向图片,用力点头:“见过。”
奚伯逸继续问:“什么时候?”
钱盛远:“前,前几天。”
奚伯逸:“准确时间。”
钱盛远用力回想,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许久才说道:“8月31号!”
“那天我去了外婆家,帮她锄菜地时,遇到了这个东西,它咬了我一口,对,就是它!”
“它是不是有剧毒,所以我才变成了这样?你们快帮我解毒,救救我!”
池鱼、奚伯逸相互对视一眼,没再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