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弯下腰,原来便有些松散的衣襟随之敞开了些,藏在里头的线条流畅的锁骨隐约可见,指腹轻轻地碰上它有干涸血液的小腿。
“受伤了,真可怜。”话虽这么说,语调却无半点儿正常人应有的怜惜。
话音落下,敲门声响起,许扶清琥珀色的眼珠子缓缓转动,望着门纸处倒映出来的人影,眼帘微垂,低喃一声。
“她来了呢,为了你。”
夜凉如水,房间里灯火通明。
谢宁边敲门边往四处看,担心别人会看见自己深夜来许扶清的房间,忐忑不安地道:“小夫子,是我,谢宁,我过来带兔子走的。”
咔吱,一阵风朝她拂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攥住手腕拉了进去,门又被关上了。
手腕的力度松开了,谢宁抬起头。
烛火晃动,许扶清劲瘦白皙的脚踝裸露在外,红色衣摆随着走动时不时地抚过皮肤,若隐若现间尽是诱惑。
谢宁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地转移视线了。
迄今为止,她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就连自己读高中时期那有过好感的校草也比不上他。
谢宁不得不再次感叹父母基因的强大。
许扶清赤着足走回木桌前,单手拎起小兔子的耳朵,转头看向她,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你特意来带它回去?”
就在门口把小兔子交给她就行,他怎么还拉自己进来了?
时辰太晚了,再耽搁今晚就不用睡了,谢宁两步并一步地走过去,抬手想要接过小兔子,“对啊,放在小夫子这里,你怕是会不方便。”
许扶清却侧了侧身子,连半根毛也没让她碰着。
他直视着她双眼,面上始终带着浅笑,“你是怕我杀了它吧。”
“……”有时候谢宁真的觉得他不要那么聪明好一点儿,不容易糊弄,她顿了顿,昧着良心回,“怎么会呢,小夫子不是这样的人。”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谢宁错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若是你今晚不折回来,我打算把它的毛给扒下来。”
谢宁伸到空中的手僵住,音色带颤,“为,为什么?”
许扶清弯腰,将小兔子放到地板上,望着它向紧闭的房门一瘸一瘸地爬去,眼神略有涣散,“谢宁不是喜欢它吗?”
女孩子一般都会喜欢可爱的东西,谢宁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见到受了伤、可怜兮兮的毛绒绒动物,恨不得立刻抱起来护着。
“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它,可跟你要杀它有关系?”
她试着换位思考
,还是想不通。
“既然喜欢一样东西,那就得把它留在身边啊,我这是在帮你。”他神情微怔,“活着的,保不准会离开你,还不如趁它在时,用别的办法留下来。”
谢宁呼吸莫名一窒,就这么僵在原地。
这个逻辑说它对又不对,可说它错又不全错。
直到许扶清靠过来,他低头看着她白中透着淡粉的手,下意识地牵起来看仔细,而谢宁发觉了,反应快速地缩回来,别在身后。
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读取他的记忆,“你要干什么?”
许扶清恍若没瞧见,指尖灵活地搭上谢宁的腰间,一点一点地绕到后面,覆上她握成拳头的手,指骨划过皮肤,温柔地勾着她的拇指。
“谢宁可是厌恶我,连我触碰你一下也不行了?那为何他们可以?这般厚此薄彼,我会心生不悦的啊。”
这双手,牵过很多人......
许扶清记得清清楚楚,想着,他唇贴到谢宁侧颈,森白的牙齿用力地刮过她,在她嘶了一声和脱口而出地说别咬后,又改为轻轻地蹭着。
在谢宁意识到危险时,两道身体已落到了地板上。
由于她被护得很好,并没有摔疼,衣摆交错地叠在一起,不分彼此,似尚在母体里孕育着的紧密相连的孪生子,谁也离不开谁。
谢宁后腰还压着他的手,想起来,又被拉下,如此一来他们的腰腹之间差一点儿就没有缝隙了,幸亏还隔着衣裳,她不敢再挺腰了。
她喘着气,连忙否认:“我并没有厌恶小夫子,我只是不喜旁人牵我的手。”
“是吗?”许扶清弯起眼睛,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
少年低了低头,吐息落到谢宁心口,似羽毛轻柔地挠过,却又在悄无声息中寸寸地攻略城池,低低的笑声响起。
似一首摄魂曲,听久了容易受迷惑。
“本来我只想让你以血肉饲养我的蛊虫,如今,我好像想改变主意了,谢宁,你以身饲养我可好啊?”
谢宁脑子被他弄得混沌了,“什么?”
许扶清指尖触到谢宁微微张开的唇瓣,腕间的铜铃铛也跟着垂落在她脸上,冰凉冰凉的,慢半拍说:“谢宁,你可懂以身饲养的意思?呵,是同我与寻常男女那样交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