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哲一走进来, 还未等靠近就闻到他身上呛人的气味,打了一个喷嚏,拿手帕捂着口鼻站在那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身上怎么这么大味道!”
方吉安半躺半坐在那, 看他一眼, 也未起身:“我比你年长,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嫌弃我这穷亲戚是不是?”他自己低头闻了两下, 哼道, “没见识过好东西,这是福.寿.膏,连这都不懂。”
白明哲拧眉, 依旧站在远处:“那是害人的东西, 叔父还是不要抽的好。”
方吉安不听他的, 坐在那里磨洋工,也不提开口要钱,只耗着白家大爷不让他走。
白明哲陪了一盏茶, 就有些不耐烦了, 起身道:“叔父要是无事就先回去, 我这里忙的很,工厂里事情多,招待不周,等会我让伙计给婶娘送些钱过去。”他顿了一下, 站起身看向方吉安道, “先说好, 这钱我只交给婶娘留着买米买菜, 不是给你抽那玩意儿的。”
方吉安起来给他作揖, 比以前还不如,以前多少还有几分透着酸意的硬骨头,如今全都泡软了一般,厚着脸皮又要:“我家中孩子多,贤侄再多给些吧。”
白明哲不肯。
方吉安想了想,又道:“我也不是不要脸面的人,要不这样,你雇我在厂里做事,不拘什么,我都能干。我之前酿酒也有些名气,要不是酒坊抵出去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白明哲冷笑:“哦,酒坊为何抵出去?”
方吉安支支吾吾,眼睛不落正处。
白明哲忍了忍,顾念妻子亲族情面,没有发作出来:“您也知道家里孩子多,原本那个小酒坊还有些盈余,我瞧着继武也算争气,所以愿意帮一把,但如今——黑河地界就这么大,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奉劝您一句,好自为之吧!”
方吉安也拿不清他知道多少,被唬了一跳,悻悻走出去。
因为有方家长辈身份的依仗,他在酒厂里多绕了小半圈,也没有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