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雷正德目眦尽裂:“你,你,林望舒,你竟然这样对我?怪不得你着急忙慌要离婚,我说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非要和我离婚,原来你离婚了是要和他在一起?你,你看不上我了,你早就想攀高枝了是不是!”
陆殿卿微侧首,深邃的眸子望着林望舒,沉声道:“你进屋,我和他说。”
林望舒偏偏不进去,她笑道:“进什么进,反正他都看到了,让他知道怎么了!”
陆殿卿的视线下移,落在她颈间,她只胡乱裹了一件松散的黑绸睡衣,泛着光泽的布料包裹着白细的肌肤,稍显凌乱的发梢掩映间,她颈子上还有他留下的红痕。
现在的她看着,就像是被风雨肆虐过后的嫣红桃花,太招惹人了。
他并不想这样的林望舒被雷正德看到。
不过她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干脆脱下自己上身唯一的西装外套,给她胡乱裹上。
雷正德看着他们这亲昵的样子,眼睛都直了。
要知道在他的心里,林望舒是他的女人,以前陆殿卿也去过他们家,他的女人在他面前可以随意,但在陆殿卿面前肯定要讲究一些,那就是有里外之分。
说白了,他和林望舒是一家人,陆殿卿就是个外人。
当时他可是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陆殿卿从来不多看林望舒一眼,甚至于他觉得,陆殿卿对自己媳妇有些过于凉淡了,可能有点“瞧不起”,而林望舒呢,提起陆殿卿,也仿佛很生疏的样子,言语中很是不喜。
结果现在呢,他们俩刚刚在屋里打得火热,现在出来了,陆殿卿竟然小心翼翼地防备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看到?
等于自己成外人,他们是一家人?!
敢情以前他们都是装的?!
雷正德心痛地看着这一切,他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完全无法理解事情怎么成这样子了。
他看得眼前恍惚,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他不明白这什么世道。
他瞪着眼:“你们,奸夫□□,你们是不是早勾搭上了!林望舒,你这个贱人,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勾搭男人!”
他这一说,陆殿卿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雷正德,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林望舒却很不在意,她裹紧了陆殿卿的外套,笑了笑:“你这件外套穿着就是比较舒服,我穿上之后就感觉你在抱着我。”
雷正德一听,受不了了:“林望舒你要不要脸,太不要脸了!你是有多下贱,你就当着我的面这么勾搭男人!你缺了男人会死吗?”
林望舒笑了:“我不要脸怎么了,我不要脸,你还不是死乞白赖缠着我,是谁曾经在床上跪下来,求着我不要离开他……要不是有一个人连脸都不要就死乞白赖缠着我,我何至于到现在才离婚?现在总算离婚了,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倒是说这种话了。”
她叹道:“雷正德,你可以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离开你之后,我马上就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新的男人就是比你好呀!”
雷正德咬得下巴咯吱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中人家的钱吧,你看着他钱比我多,你就扔了我找他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贪我家的家世,贪我的钱!你根本看不上我!现在你看人家有钱,你马上爬人家床!”
林望舒笑望着雷正德,突然一脸诚恳起来:“正德,我给你说实话吧,其实也不只是因为钱。我和你,实在是过不下去,你各方面都无法让我满足,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轻轻嗟叹一声,尾音中充满了遗憾:“你说你这辈子有什么能耐,你开公司靠的是你爷爷的关系,现在你爷爷没了,你这不是马上就不行了吗?你上学靠的是你爸的关系,你爸倒了,你更不行了!我明明拿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竟然给我藏起来?你自己没本事,就想着把我拴住耽误我一辈子?谁摊上你这种烂泥一样的男人,谁就是上辈子做了孽!”
她冷笑一声:“你出轨,在外面养傍家儿,把私生子给抱回家,这些我就不说你什么了,毕竟男人嘛,总是会犯错,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就是你的本性!其实这些没什么,我一点也不恨嗯,甚至你藏我通知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是有一点,你实在是让我无法容忍,你知道是什么吗?哦,你不想听是吧,你不敢听,对不对?”
她一脸温柔体贴地道:“那我不说了,毕竟你丢不起这个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我就给你留一个面子,不说了。”
雷正德青筋暴起,拳头紧握,浑身的肌肉紧绷,还算强硬的身体就那么如同雨中树叶一般颤抖着。
铁打的汉子都禁不住被这么打击。
他脖颈间青筋凸起,咬着牙撕心裂肺地道:“你说,什么,你说!”
林望舒站在台阶上,轻轻拢了下外套,视线就那么略显轻佻地扫过雷正德全身上下,之后,她叹了一声:“你说你,长得看着也是高高大大的,不知道的以为多能干呢,谁知道中看不中用,实在是不行!我以前不懂,但我今天和殿卿在一起了,我们睡了,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你比起他来,简直差了十条街。他给我的快活,是我嫁给你十年都没有过的。”
她轻笑了下,眉眼间都是满足:“他让我真正明白,什么才是女人,什么才是被男人宠爱的女人,什么才是男女之间的快活!”
她遗憾地叹息:“天底下大部分的女人都非常能忍的,可以忍你养人,可以忍你没本事没钱,甚至可以忍你长得像一条狗,但你说你竟然不是个真男人,这让人怎么忍呀!我嫁给你那不就是守活寡吗?”
此时此刻,雷正德脸色阴得像锅底,耻辱悲愤以及不甘就在他眼中交替出现,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两眼发直,他想说话,嘴唇颤抖着,竟然说不出。
哪个男人能被人这样说落?
这就是尊严,尊严被人活生生践踏到地上!
旁边的陆殿卿也是微怔,他没想到林望舒这么说。
他神情古怪,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林望舒。
这时候,雷正德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粗喘如牛,瞪着眼睛,几乎把牙齿咬得咯嘣响:“陆殿卿,你算什么东西,有种你给我出来!老子和你单挑,你凭什么睡我的女人!老子好歹外面养着一个,老子哪儿不行了!”
林望舒却笑了:“有种?外面养着一个?你好意思提吗?雷正德,你别给我在这里装傻了,你根本没种,你外面傍家儿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自己明明知道,还在继续装,你以为能骗得过谁?四九城里人都知道,你上杆子当便宜爹还当上瘾了,生怕别人把你这绿帽子给你抢走,你使劲地护着非得戴自己头上!”
她叹:“所以你说你,瞧着也是一身腱子肉,你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里里外外都不行,女人跟了你,既没快活,也没孩子,你说图什么?你这样的,也就比太监多了二两肉吧?你说你和太监有什么区别?我劝你赶紧把那二两肉割下来,这样的话好歹也算是一个名副其实!”
雷正德眼睛都直了:“你,你,林望舒你,你说什么!”
林望舒冷笑:“你以为瞒得过别人?雷正德我早知道了,你就是一个假男人,谁和你睡一辈子都别想怀孕!我现在和陆殿卿在一起,我觉得我也差不多要怀孕了,反正和你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怀孕的。”
说着,她笑着,将手放在腹部:“正儿八经的真男人就是不一样了,睡多了总归会怀孕…”
雷正德盯着林望舒,大口大口呼气,牙齿咯嘣响,如同疯牛一样:“我揍死你!”
说完就要冲过来。
陆殿卿迈步,颀长的身形稳稳地挡在了林望舒面前。
雷正德颤声道:“陆殿卿,你,你就这么睡了她,你们就这么羞辱我…我,陆殿卿,我们今天没完!”
陆殿卿站在那里,看着暴跳如雷的雷正德,表情平静。
林望舒说过的那些话,从来没和他说过。
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
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当这些从林望舒口中说出的时候,他依然从那看似随意轻佻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和不甘。
这让他心里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心痛、愤怒、自责以及失望。
不过在这种激烈的冲击下,他反而格外冷静下来,好像那些躁动的异样情绪已经和他割裂。
他望着雷正德,慢条斯理地道:“正德,我提议,这件事在我们男人之间解决,不要让女人介入我们之间——”
他无奈补充说:“不然她说的话,只会让你遭受更大的羞辱和打击,不是吗?我看着也忍不住同情你……”
雷正德眼神恍惚:“你,你们,你?”
他竟然被林望舒那样羞辱,而那个和林望舒搞在一起的,竟然是陆殿卿。
陆殿卿还同情他了?我呸!
他狠狠地咬着后槽牙,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攥,低吼一声:“陆殿卿,我和你拼了!”
陆殿卿见此,微侧首,看着林望舒命道:“林望舒,你给我进去。”
声音冷沉沉的。
然而这话没说完,雷正德已经犹如一头红了眼的牛一样冲过来了,陆殿卿直接迎上去,两个人撕打在一起,先是在台阶上,后来打着打着滚下台阶。
林望舒见此,也吓了一跳,毕竟男人体型确实和女人不一样,他们打起来的那种冲击力,还挺吓人的。
这是她想象不到的力量感。
陆殿卿抿唇,声音也透着狠意:“滚出去打。”
雷正德却疯了一样,不管不顾,陆殿卿冷笑:“怎么,你怕了,被打死的时候,想仗着所谓十年夫妻情让她给你求情吗?雷正德,从小到大,咱们俩打架,你可是从来没有赢过我!你怕再被我打个鼻青脸肿?”
雷正德梗着脖子吼:“滚出去!谁怕了你!”
两个人当即边撕打边出去。
林望舒呆呆地站在那里,想着也出去,谁知道他们出去后,陆殿卿直接一脚踢过去,大门有暗锁,竟然给锁上了,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林望舒诧异:“你们要打……我也没说拦着啊!”
看看热闹还不行吗?
她隔着门,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看来两个男人打得够狠的,拳头击打狠揍的声音是那么结实,里面还夹杂着闷哼声。
林望舒有些担心陆殿卿吃亏,毕竟他才刚刚消耗了体力,早知道不引着他那样了,现在万一吃亏呢!就算不吃亏,被打个鼻青脸肿她也受不了!
她从门缝里往外看,结果只看到人影晃动,根本看不到人,一时也有些无奈。
她赶紧跑回房间,拿了电话,想着打给曾秘书或者孙助理,让他们来帮忙,最好把那个保镖岳青也带来,那不就行了!
反正陆殿卿还是不要吃亏了,实在不行几个打一个吧!
谁知道这时候,一个电话进来了,她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按了哪儿,竟然不小心接了。
对方竟然是庄敬:“殿卿,今天我过来先生这里,我们聊了聊,我正过去找你,我——”
林望舒一听,忙道:“你不用来了!”
她知道这是陆崇礼身边亲近的所谓半子,他说的先生就是“陆崇礼”,他来了,估计陆崇礼就知道了,到时候陆殿卿会被家里揍死。
对方顿时愣了:“请问,你是?”
林望舒:“陆先生正忙着,他没时间,我是他秘书,我们马上要开会!我会告诉陆先生,让他回头给你回电话。”
说完赶紧挂掉了,挂掉后,这才打给孙助理。
孙助理一听,吓到了:“我,我这就过去,要不要带着公安局的人?带着岳青!”
林望舒忙道:“对对对,带岳青,带他来,快,不要公安局的人,别闹大,不能让人知道!只要岳青!”
她打完电话,匆忙穿好衣服,又拿起来陆殿卿的衣服跑出去,跑到大门口看,这两个人竟然已经不打了。
隔着门,她隐约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都大口喘着气,彼此僵持着,估计都累了,打不动了。
雷正德先开口:“陆殿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是我的妻子啊,你找谁不行,你非找她——”
他的声音是咬牙切齿的歇斯底里。
林望舒心想都已经离婚了,竟然还不死心,还一口一个他的妻子,这怕不是有病!
陆殿卿却轻笑一声,之后声音转低,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林望舒支棱起来耳朵都没听清。
但是雷正德却瞬间被激怒,暴跳如雷:“陆殿卿,你——”
陆殿卿这才哑声道:“还要打吗,要打的话,我奉陪,不过你也就这样了,不是吗?我再不济,打你还是可以的。”
雷正德大口地呼着气,犹如困兽一般,最后终于颓然地道:“你要帮她吗,帮她要我的股份?你竟然要帮她要我的钱?”
陆殿卿冷笑了一声,之后压低了声音。
林望舒支棱着耳朵听,也没听到。
但是陆殿卿说了这番话后,雷正德明显蔫了。
他好像一下子备受打击,喃喃地说:“你一直虎视眈眈,你一直都想着对付我是不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可从来没防备过你!为了一个女人,你根本没把我当兄弟,你竟然给我下冷刀子?!”
陆殿卿笑道:“正德,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下手,我说这些,只是让你了解现在的情势而已。”
雷正德拧眉,防备地看着陆殿卿:“你想封口,想让我闭嘴。”
陆殿卿从西装口袋里摸了下,竟然摸出来白手帕,他从容地擦去唇边的血,才慢条斯理地道:“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是不是?”
雷正德大口地呼吸,情绪压抑而复杂:“你,陆殿卿你欺人太甚!”
陆殿卿却已经起身:“起来,走吧,不要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不然的话,你知道下场,雷爷爷一世英名,你父母的将来,还有你姐姐…你可以多想想。”
雷正德挫败地道:“好,好,算你狠,行了吧!陆殿卿,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一个女人,你给我使这一招!”
说着话,他到底是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林望舒听着外面雷正德起身走了,赶紧喊道:“陆殿卿你开门,你没事吧?你没受伤吧?要不要打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