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觉得好笑:“他前脚告诉你,相信夏天下雪也不会相信你,后脚还不是大晚上下着雨送你回家!”
林望舒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声:“其实你说得对,我何必呢,他说什么不好听的,我就当他在汪汪汪就行了,我干嘛和他计较?”
******
林望舒在学校的交接工作彻底结束了,在告别学校之前,她也和以前认识的各路朋友告别了,还特意去看了席铭教授,席铭教授是物理系的一位老教授了,之前也帮过林望舒许多。
林望舒过去的时候,席铭教授有些惊讶,他看着她,仿佛不明白她怎么会过来。
林望舒觉得怪怪的:“席教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席铭教授忙摇头,之后才问起来林望舒的打算。
对于席教授,她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说起自己打算去国外留学,席铭教授一听这个,眼睛倒是亮了,很积极地推荐她学习物理:“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我有朋友在国外当名校教授,我认识好几个,放心好了,你如果想,奖学金都没问题!”
林望舒却没什么兴致,据说物理学最容易做出成果的年纪其实是三十多岁,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趁着自己有些阅历,学经济学金融学什么的也不错。
席铭教授显然有些失望,不过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这其间雷正德来找过她两次,她没搭理,法院已经通知他了,这让他气急败坏。
他甚至找到了孟绸家里,追着不放。
她无奈,不想因为这个给孟绸带来影响,只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最近她二哥出狱了,出狱后,先找了一份工地干活的临时工慢慢干着。
做了几年牢,她二哥性子踏实了很多,也懂事了,这让她欣慰。
大哥现在去做白案,工资并不高,不过还算顺利,听那意思那家店生意兴隆,下个月开始就能有提成了,他最近提高也很快。
家里的事,眼看着各有各的归宿,一切都上了正轨。
她现在只是揪心着自己能不能顺利去国外读书的事,等着学校给最后的结果了。
奖学金自然是不指望了,不过她可以从雷正德那里分到钱。
分不到的话,依她手头的积蓄,估计难,那样只能打工了,会很辛苦。
不过辛苦一些也没什么,到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怎么都值得,会比现在多一些希望。
她现在也就三十二岁,一切都来得及。
叶均秋找过她两次,她拒绝了。
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年轻大学讲师,未来前途一定很好,她并不想染指,也不想耽误别人的前途。
不过这让她对着镜子照了好几次,她很有些姿色,还能吸引叶均秋这样的优质小伙子,她好好提高自己的其它方面,将来还是大有希望,一时信心倍增。
她开始觉得自己一切刚开始,她还可以有美好的人生。
在这种还不错的心情下,林望舒收拾了行囊,就准备离开,她想出去散散心,想让自己轻松一些。
临走前,曾秘书却给她打电话,说起调查到的一些信息,问她要不要看。
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和曾秘书见了面,了解了下情况。
果然不出她所料,雷正德外面傍家儿的孩子不是雷正德的,是那个女人和别人生的,赖到雷正德头上而已。
曾秘书:“这位孙小姐好像怀孕过两次,都流产了,具体是谁的不知道。”
林望舒点头。
她大概能猜到,雷正德的精子弱,不能让女人真正怀孕生孩子,她曾经生化过一次,这还算是幸运的,只是生化,对身体影响不大。
曾秘书又提起她的案子,了解了情况,还问她需要查别的什么吗,殷勤恭敬。
林望舒想起那让人糟心的陆殿卿,叹了口气。
无论怎么样,他都实打实地在帮自己,并没有一气之下不管了。
她原本的那些火气,现在也消得差不多了。
当下告别了曾秘书后,她也就提起行囊,乘坐公交车过去火车站,谁知道没走多远,恰好看到华工的办公大厦。
这几年北京城陆续起了高楼,不过在这最繁华的商圈里,华工就是地标式建筑。
她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蓝色落地玻璃,心里一动,便下车了。
其实一切都是临时起意,下车后,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他。
最后她磨蹭着到了路边的电话亭,给陆殿卿的手持电话打了一个,却没人接。
她又犹豫了下,到底是走进了华工。
华工的大厅深阔宽敞,装修豪华,她进去后,找了前台问起来,只说自己公司有些业务往来,想见见陆殿卿。
那前台听着,客气礼貌,笑着说可以登记下。
林望舒心里明白对方意思,这么贸然来找,是不可能见到的,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谁知道也是巧了,恰好这个时候,远处电梯开了,一行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林望舒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陆殿卿在几个人的拥簇下走出来,看着贵气稳重,神情很是疏淡,正微微侧首吩咐着身边的人什么事。
旁边拥簇着的几个,都纷纷点头,言语恭敬的样子。
林望舒看着那一行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也都打扮精致,光鲜靓丽到让人不敢直视,和她往常学校办公室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在这种场合,陆殿卿是那个高高在上让人俯首听命的人。
前台小姐看到这情景,看了一眼林望舒。
林望舒微侧了下身,背对着那行人,对前台小姐摇了摇头,之后匆忙走出了大楼。
陆殿卿走出电梯后,本来正和几个属下说话,商量着刚才的会议内容,说话间,他眼角余光看到那边一道身影,隐约有些熟悉,下意识看过去,却并没看到什么。
******
林望舒随便买了一张票,也不拘去哪儿,反正离开这个地方,随便转转。
她走走停停的,到了一个地方就痛快吃吃玩玩,之后继续往前走,就这么玩了七八天,最后走到了九江。
到了九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当天爬庐山是不可能了,便干脆先休息一晚,找了一家叫东风旅社的,四人间才两块钱一个人,林望舒干脆地出了八块钱,直接包了一间房,图个清静。
她随便吃了晚饭,问了问服务员,打听了庐山的路线,知道有过去山下的公交车,爬上去后还可以看看庐山电影院的电影《庐山之恋》,她倒是有些期待。
看看时候不早了,便先进了房间准备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一早要起。
这房子窗户有些漏风,江风只往里面灌,现在入了秋,湿冷湿冷的,林望舒只好把另一张床的被子拿过来,两床被子摞在一起把自己裹着,这样倒是舒服多了。
只是外面好像有脚步声,还有嘈杂的声音,听上去来了不少客人,她无奈,只好蒙着被子,努力睡去,谁知道这时候就听到外面敲门声。
她疑惑:“谁?”
门外却没声音。
她便心中生疑,也有些害怕了:“什么人,不说话我可喊人了?”
这旅社比较简陋,她单身一人也怕出事。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低低地道:“是我。”
林望舒一惊,简直不敢相信:“你?”
这竟然是陆殿卿的声音。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里距离北京已经很远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殿卿沉声命令道:“林望舒,开门。”
林望舒略犹豫了下,还是抽开了插销。
门开了,门外的陆殿卿一身凝重沉郁,眸底泛着红血丝,一脸没休息好的样子,他视线快速地打量过她全身,之后才推着她进门,关门,上了插销。
猝不及防,林望舒有些惊讶:“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