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望舒回到自己院子,想着刚才雷正德那眼神。
她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到雷正德现在的心思,还有沈明芳的痛苦。
看来雷正德这个人就是天生没有子女运,就是要为子女愁死,自己这辈子避开了他,这就是上辈子积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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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关彧馨早早地来了,陆知义带了五六个保姆过来。
林望舒看陆知义那意思,估计根本不知道陆殿卿闹腾出的这件事,不然脸早就气歪了。
她不知道的话,那就是说,陆崇礼对这件事是有所保留的,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这倒是让林望舒越发松了口气。
公公哪怕再恼,做事也是很妥帖,会给儿子留下余地的。
这时候陆知义便让几个保姆分别说下自己的情况,一家子都留心听着,挑选挑选。
雇保姆在早几年被认为是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可很多人家还是需要保姆,所以北京城里的保姆一般都是以很隐蔽的方式存在。
不过这几年好多了,特别是最近三中全会开了,许多事都开始重新定义了,大家行事也就大方起来。
前些年,北京城的保姆以安徽的多,这两年陆续也有一些其它地方的了。
陆殿卿听了大致情况后,和关彧馨商量了下,最后选定了两个,一个是山东来的,十七八岁,皮肤比较黑,不过看着性子踏实,力气也大,叫冯妞儿。
另一个则是丧偶了的,无儿无女的,叫赵湘南,安徽滁州人,看着是个殷勤厚道的。
其实另外有几个,自己也有过孩子,但是陆殿卿问了问后,却不太喜欢。
她们觉得自己养过孩子,说起来头头是道,但是那些养孩子方式和习惯,未必就合适,反而不如这两个没养过的,可以从头学,更不至于反过来对自己指手画脚。
陆知义本来觉得那几个有经验的好,现在听侄子这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当即谈了谈,一个月给二十一块,回头生了孩子,如果照顾孩子照顾得好,就再给涨一些。
这个钱不算太多,但是对于这两位来说,也是意外之喜,况且又管吃管住,那一个月二十一的工钱是直接落在自己口袋了。
敲定了两个保姆后,陆殿卿便找出来他之前研究的资料,给她们讲怎么养孩子的事。
他讲过后,这赵姐和小冯很快就有了疑问,几句话就把他问住了。
陆殿卿沉吟一番,也觉得两位提出来的是问题,当下便把问题记下来,想着回头去医院请教妇产科护士。
他经过一番研究,觉得关彧馨照顾孩子的方法未必是对的,而他姑姑陆知义这个大小姐,怕是自己都没换过一块尿布,更是不能指望。
林望舒见此,反过来劝他:“两个孩子,到底是不好带,也不能要求太精细,万一人家不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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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殿卿却道:“如果不干了,那就再换好了,我听说现在来北京做保姆的陆续多起来了,还可以想办法再找,你说得对,我们多出一点钱,总能把问题解决。”
一时反过来安慰她:“你不用想太多,实在不行就多找护士问问。”
其实林望舒对于陆殿卿的一些想法很有些狐疑,她觉得陆殿卿太理想化了,其实养孩子那么麻烦,哪可能事事都做到他那样讲究。
不过她也不太懂,而且她又没操心,也就勉强道:“好吧……”
陆殿卿看她那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倒是笑了:“放心,我会把她们教好,你不用一脸怀疑的样子。”
林望舒试探着道:“最近你们单位的事,有什么消息吗?”
陆殿卿并不在意的样子:“父亲一直没理我。”
林望舒想了想:“那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找他,和他好好谈谈?或者找爷爷谈谈?”
陆殿卿抿唇,默了下,才道:“他应该还在生气,不会见我,不过没关系,我也表明了我的态度,随他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眸光便格外温柔:“要我做,我随时可以,如果不要,那我就安心陪着你。有些事固然重要,但其实也不是人生必须的。”
林望舒:“那就这样吧。”
其实她知道,这几天他生活规律修养身体,还特意多喝水,吃润喉片,把嗓子保养好,在她睡着后,也会抽时间翻看一些资料做准备。
他是在为这件事准备着,只是不想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林望舒在安静下来的时候,也想过,她要不要去见陆崇礼,去和他谈谈。
她知道其实陆殿卿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还是会遗憾。
但是想想,到底没去。
陆崇礼见到她,固然会给她这个儿媳妇面子,但是关系重大的事,自己就算求情了,只怕也无济于事。
这件事对于陆崇礼来说,并不是儿戏,甚至也不是他能随意决定的。
再说,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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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陆崇礼开会后,和几个朋友聊了几句,便上了车,准备回去单位。
窗外刮着风,风很大,小轿车缓慢前行。
陆崇礼微垂着眼睛,眸光落在虚无的一处,神情漠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助理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先生,殿卿那里,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崇礼没有任何反应。
庄助理试探着道:“先生,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关键在于——”
陆崇礼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
庄助理便开始分析了:“我觉得这个事,起因可能在那个北大的学生,就那天我们去北大见到的,林同志的同学,你不觉得那个同学很有问题吗?”
陆崇礼毫无反应:“那又怎么样?”
庄助理“咳”了声:“这可能是殿卿心结的起源。”
陆崇礼唇边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心结?”
庄助理无言,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了,陆崇礼的气性还能这么大。
他也就不敢再提了。
车窗玻璃外,风越发大起来了,风卷着黄沙,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路上的行人戴着大厚帽子,脸上裹了纱巾,只露出眼睛,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不得不停下来背过身去,等着那阵风沙过去。
庄助理思绪纷杂,想着工作中的事,想着今天会议上的重要行程,也想着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的妻子,又想着天太冷,回家得喝羊肉汤。
就在这时候,陆崇礼突然开口:“如果他做不到对自己妻子的信任,为什么要结婚?如果他能做到信任,就为了这么捕风捉影的一点事任意放纵自己的个人情绪?”
庄助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陆崇礼却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冷笑:“就算那个同学有想法,又怎么了?也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学生,这也值得我的儿子看在眼里?”
庄助理呆了呆。
陆崇礼挑眉,淡声道:“等小林生了后,我就要建议她多去和同学来往,就那个年轻小同学,看上去还不错?”
庄助理看着陆崇礼,嘴唇动了动。
他
想说话,但到底忍住了。
昨天,香港一份报纸上提到了云女士被一个年轻男子陪同着参加某个会议。
先生看到后,当时那脸色就不好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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