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惊慌地看看李云萝, 又看向李仙芝,“芝娘,她这话什么意思?你告诉娘亲, 娘亲只信你……”
李仙芝一阵心寒, “母亲为何不信云萝, 因为心虚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杨氏恼羞成怒, “现在在说你妹妹的事,同她有什么关系?”
“那就说我‘妹妹’的事。”李仙芝笑了一笑,“十五年前母亲不是就已经查到了吗,杨家表妹就是您的亲生女儿。”
“可是,郑氏说……”
“单凭着郑氏的三言两语,您为何就信了?十几年来,您将杨兮兮带在身边抚养, 不是同她十分亲厚,认定了她就是您的女儿吗?”
“是,是啊。”杨氏神情怔怔,“兮娘像我, 模样、性情都像,就连琴艺和绣工都如我当年一般, 学得精妙……”
“可是您却抛弃了她。”李云萝毫不留情地说。
“就在她被押入掖庭之前,祖母给过您机会, 您大可以把她救出来, 远远地送走, 让她远离京城繁华,去过平凡却安稳的日子。”
“可是您没有。”
“就因为您知道了她不是您的骨血, 便将十几年的‘母女’亲情弃之不顾。”
李云萝的话如同一把钝刀, 一刀接一刀, 狠狠地扎在杨氏心口。
“您知道杨兮兮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您没见过掖庭的罪奴吧?”
“寅时即起,洒扫巷道,无论炎热还是寒凉都要跪在青石砖上,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擦,弹琴的手泡成发面饽饽,皱了,烂了,却不能停。”
“擦完巷道还得刷恭桶,又要干净又要快,晨起之时,贵人们要用的。”
“但凡慢上一点,迎来的就是管事嬷嬷的痛打,藤条抽,棍子敲,沾了盐水的细鞭专往伤口上甩……”
“闭嘴!别说了!”杨氏揪着衣襟,浑身颤抖,几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