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2 / 2)

萧明珠鼓了鼓脸,又想到什么,气恼道:“况且,那个张凤婆本来就不是好人,她那是罪有应得,干嘛担心我会生气?”

她越说越觉得生气,伸手砸了下他的肩膀,轻哼,“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同情她?”

“不是不是。”谢宴迟摇头,顿了下才低着头轻声说:“我就是担心,担心你觉得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这些时间来,小姑娘已经很信任依赖他,在她心里,他的印象很好。

可其实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他怕她会觉得受到欺骗,然后就不喜欢他了。

“你笨不笨啊?”萧明珠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气势汹汹的说:“谢四,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一个很自私很自私的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骂你是个坏人,可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喜欢你。”

她撇了嘴,毫不在意道:“旁人的看法与我何干,他们又不和你相处,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少年还是有些呆呆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像是没反应过来,有点可爱。

萧明珠捧住他的脸,仰头亲了下他的唇瓣,“谢四,别太小心翼翼啦,我现在喜欢你,只喜欢你!”

她的唇瓣很软,裹杂着她身上淡淡的丹桂香味。

谢宴迟眼睛有些涩,他闭上眼没敢让眼底汹涌澎湃的爱意泄露出,弯腰堵住她的唇瓣,“萧明珠,这是你答应我的话。”

“别骗我!”

小姑娘被亲得晕晕乎乎,应了一声:“好…好呀。”

*

晚些的时候,郑云奇过来汇报情况,果然抓住了张凤婆的同伙,是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见势不妙想逃,最后还是被卓礼给抓了回来。

说到这,郑云奇忍不住道:“晋王殿下,你那个侍卫身手真的不错,我们都还没看清,他就把那人给抓住了。”

谢宴迟淡笑了下没接话,略微停顿了下吩咐:“先让两人见上一面,再分开关,我想会有一些不错的收获,那个张凤婆可不是什么经得起考验的人。”

“是。”

“派人盯着点,虽然那张凤婆看起来不像会服.毒的人,可也得避免着她来这么一下。”

郑云奇点点头,又问:“晋王殿下是想查出来这人背后的人?”

少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轻笑,“她能在京城做这样的事,十几年都没被发现,可想而知背后那人身份也不低,我倒是想看看偌大的京城,是谁在做这件事。”

郑云奇点点头没再问,躬身行了个礼就要下去。

“等一下。”萧明珠喊住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你不会把我们查的这些时说出去吧?”

“怎么可能?”郑云奇下意识否认,“我是什么样的人,宝儿你不知道吗?”

“那万一舅舅问你呢?舅母问你,外祖母问你呢?”小姑娘逼近了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住了他,“那你怎么回答?”

郑云奇被噎了下,“我……”

在郑府,如今话语权最大的当然是祖母。

他们做什么事,只要祖母问了肯定就要如实回答,否则肯定招得祖母生气。

萧明珠瞧了眼他的神色,就知道他的意思,轻哼了声:“我跟你说,其余的事你都可以说,但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说听见没?”

郑云奇面带难色,可瞧着她又咬牙点头,“行,我绝对不说,不管谁来问,我都——”

“他们若是问,就将事情推到我身上。”少年瞥了眼他,淡淡开口:“直接告诉他们,是我要你去做的,眼下这个关头,我想他们也不会来问。”

那两个丫鬟的事还没个结论呢。

若是卓礼真的查出来点什么,那恐怕这些人都得给他一个交代,这种时候,他们哪敢过来询问?

郑云奇松口气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你刚才也不叮嘱。”萧明珠偏头,戳了下他的额头,“万一外祖母她们过问这件事呢?”

“说就说吧。”谢宴迟丝毫不在意,从后拥住她的腰,嘟囔:“他总归是你的表兄,在这件事上已经出了力,若是想说就说吧,反正也没查出来什么重要讯息。”

他停顿了片刻,又弯起眼笑,“反正我追查着这件事,一旦走漏风声,我定不会轻易将这事揭篇而过,到时候就得他们给我一个交代了。”

不管怎么样,长淮郑氏都不可能脱身。

从他们从京城来时,就注定了这件事会和他们牵扯关系。

萧明珠偏过头,捏了下他的脸颊,“你真狡猾。”

少年只弯着眼笑了笑没说话。

窗户敞开,簌簌的冷风吹进来,他抬头瞥了眼窗外,摸了下她冰凉的手,轻哄:“快去沐浴,早点睡觉。”

萧明珠应了声,唤来寻冬伺候她去沐浴。

她走了没一会儿,卓礼才走进来,单膝跪地,恭敬开口:“殿下,查清楚了,那两个丫鬟确实是家生子。”

他顿了下,眼中厉色乍现,“但却没那个郑夫人说的那么简单,我从那两个丫鬟的衣服和屋里搜出了烈.性.春.药,应该是准备用在您身上。”

谢宴迟垂下眼睫,攥紧了掌心。

幸好方才将小姑娘给支了出去,不然若是她听见这话,定会难过死。

那王氏确实没安好心。

沉默了许久,他才冷声开口:“既然她不在意,不要这个脸面,那本王也不给她们留了。”

“将你搜到查到的那些东西,递交一份给那个郑宏信,我倒要瞧瞧,他准备怎么给宝儿一个交代。”

卓礼恭敬点头,“是。”

萧明珠沐浴完出来时已经很晚了,天色完全暗下来,阴沉的天气透不出半点光线。

屋里烧了地龙,她刚进来便察觉到升腾的热气,将披风解开放到了一旁。

少年也沐浴好了,乌发还在滴水,落在他的雪白里衫上,浸透了那一片的衣裳,衬出冷白的肤色。

“头发怎么不擦?”萧明珠拿了干净的脸巾给他擦拭头发,偏过头数落他,“瞧瞧你,头发也不知道擦,若是冻着了怎么办?”

少年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轻声问:“宝儿,倘若你那个舅母对你确实没什么好心思,你会不会难过?”

萧明珠怔了下,“是查出来什么了吗?”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他没办法隐瞒点点头,“是。”

“不会难过。”小姑娘顿了下后,摇摇头笑起来,“因为难过了一次,便看清了,不会再难过了。”

谢宴迟搂紧了她的身子,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她的脸颊,“还有我呢,我还在,别难过。”

他发梢还在滴水,湿漉漉的,蹭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萧明珠没忍住笑出来,往后缩了缩,笑弯了眼,“你你你别过来,你头发都没擦干,好痒…”

“殿下。”卓礼从外走进来。

谢宴迟将边上的披风拿过来,裹住小姑娘的身子,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卓礼没进来,只隔着帘子低头说:“地牢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张凤婆哭着闹着要见您和王妃。”

他眼皮未掀,嗤了声:“不见。”

先前让她说怎么都不肯说,藏着掖着,如今被关起来倒是老实了许多。

“可那个张凤婆情绪似乎有些崩溃的厉害。”卓礼停顿了下,又说:“若是不去,她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一回事。”

谢宴迟略微沉思了下,最终还是点头,“行,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卓礼点点头下去了。

谢宴迟将小姑娘抱到一旁的软塌上,细心地叮嘱她,“你在这里待着,地牢湿冷…”

“我也要去!”萧明珠打断他的话,眼睛亮亮的,“卓礼说了,那个张凤婆也想见我。”

更何况,事关江宜年的未婚妻。

她还是想尽快将这件事解决,省得后面再生事端。

谢宴迟没能拒绝得了她,点点头还是答应了,可外面天冷,他还是给她裹满了衣裳,才放心拉着她出门。

地牢湿冷,光线也昏暗的很,因为平时被用来关押不听话的下人,也有一些得罪过郑氏的人,充斥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萧明珠蹙了眉,还没多想,少年便拿了手帕掩住她的口鼻,“气味不好闻,先忍忍。”

手帕上,传来淡淡的丹桂香,很清淡,如今昏暗的光线,隐约能瞧见上面绣着奇怪的兰花纹络。

她怔了下,认出是自己绣的手帕,有些羞赧,“你…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呀?”

那是最先前她绣的,绣的不大好看,她以为他会丢掉的。

毕竟她后来又给他绣了一个手帕,虽然几经波折,但总算到他手里了,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

少年简而言之:“好看。”

“哪里好看?”萧明珠撇嘴,想到当时被沈淮宁贬得一文不值,轻皱了下鼻子问:“你怎么有这个?”

她当时看见也觉得奇怪,她绣了很多,可绝对没有一个拿给谢四了。

只是那时,她只顾着害羞这个手帕绣得丑,生怕谢四也这么说,就忘记问了。

谢宴迟身子僵了下没说话。

小姑娘推了下他,有些不满,“我在问你话呢。”

少年垂下眼睫,轻声说:“这个是你当时绣给沈淮宁的,你走后他就将手帕丢了,我见了就捡回来了。”

空气安静极了,他有些不安,想了想又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就是怕你会难过,所以才没说。”

她走后,沈淮宁便将手帕丢到了一旁。

他见着就拿了回来,虽然沾了灰尘,绣得歪歪扭扭,可他一眼就认出是萧明珠的亲手绣得手帕。

即便很奇怪,可那是她绣得,他就觉得好看。

小姑娘还是没出声,谢宴迟不安极了,停下来去握她的手,“宝儿,你别不说话,我下次…下次不带出来了,你别气。”

过了许久,才响起小姑娘闷闷的声音,“你干嘛要去捡呀。”

听见她说话,他心头松了口气,攥紧了她的手往前走,“那是你绣的,我不想它落到旁人手里,更何况,我觉得好看。”

小姑娘嗓音很低,带着一点哭腔:“哪里好看了?”

“我觉得哪里都好看。”谢宴迟敏锐的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停下来抚上她的脸,小声问:“宝儿,你是不是哭了?”

萧明珠别开脸,有些难为情的否认,“没…”

“我听见了。”谢宴迟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别哭了乖,他那人蠢的很,才不懂欣赏呢。”

“我是说你,你笨死了。”

萧明珠气得咬了下他的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你对我这么好,就让我觉得又难过又委屈,沈淮宁怎么想我才不管他呢。”

她咬的力度不大,柔软的唇瓣擦过脸颊,痒痒的。

谢宴迟抿了下唇,弯起眼笑,“你不生气就好,你本身就值得最好的,别哭了乖。”

她是他小心翼翼捧着都怕唐突了的珍宝。

萧明珠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应了声。

少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过了一会儿,才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张凤婆被关在最里面,周围全是曾经得罪过郑氏的人,每隔不久,便会上一套刑罚。

四周全是人的惨叫,张凤婆光是听着就觉得心里头打颤,听了几个时辰后,她终于憋不住了,哭喊着要见人。

瞧着两人走近,她猛地扑上来,眼泪糊了一脸,“我说我说,我什么都招。”

谢宴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偏头吩咐:“把人架出来,带到一间干净的地方,本王来问话。”

“是!”

张凤婆被人驾着往前走,周遭牢房里的情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小腿肚忍不住打颤,到了地方后,便忍不住说:“我背后的东家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每回我只是将银钱送给阿松就行了,若是出了事,他们那边会帮我摆平。”

谢宴迟抬眼,“阿松?”

“就是那个…一起抓进来的年轻人,他叫阿松。”张凤婆不安的攥着手指,惨白着脸,“再具体的,小妇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升斗小民,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啊。”

昏暗的光线下

少年眼里神色漠然,语调漫不经心地,“这么说来,你是一点用处没了?既然如此,那…”

张凤婆脸色一变,连忙说:“具体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那个地方我蒙着眼去过,隐约有点印象,是在城东,主事的那人年纪有些大,若是再让我走一回儿,我绝对能认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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