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觅看一眼手机时间,晚上十点。澳洲的时间比中国快两个小时,谈西泽那边应该是深夜两点,她本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打扰他。
可是她真的很想他,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觅觅?”谈西泽熟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宋觅泣不成声。
她眼眶酸胀,呼吸有些乱,一个字都没说。
“哭了?”谈西泽很敏锐,放下手里的鼠标,“怎么回事,受谁欺负了?”
“谁敢欺负谈总的女朋友啊……”
宋觅收敛哭腔,故意装作轻松口吻,最后却破防地大哭出声,“谈西泽,我好想你……”
谈西泽沉默数秒,拿话逗她:“都是做主编的人了,动不动就哭想什么样子,你觉得呢,宋主编?”
他怎么知道的?
她稍稍控制情绪:“你怎么知道我升职了,我还没给你说。”
那边,传来谈西泽放下水杯的声响,紧跟着是他清沉且认真的嗓音:“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宋觅听完,抬头看向窗外。
已近深夜。
外面夜空深黑,没有一颗星星,像极了他深沉的一双眼。
那通电话的最后,是谈西泽低低一声叹息,透着无奈和数不尽的温柔:“别哭,我真的心疼。”
国庆有七天假期,宋觅原是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去一趟澳洲看谈西泽,除去在飞机上的往返时间,那也能和他一起待五天。
天不如人愿,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放假前期,宋觅临时接到加班通知,整个编辑部都要加班,加班工资按五倍发放,她作为主编,自然不能独自休假,否则团队相对于少了主心骨。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只能等过年。
令人意外的是,谈西泽没有等到过年,就已经踏上归国的飞机,只不过时短暂的,只停留半日时间,上午到,晚上就得走。
让他如此匆匆赶回的,是谈文周的葬礼。
谈文周没能熬到今年渡城的第一场冬雪,死在下雪前的前一天,死讯在一夜间传遍整个上流圈。
“谈家大少爷年纪轻轻死于癌症,可惜可惜!他要是身子骨健朗的话,英达不一定是少爷的江山。”
“说的极对!老谈总老年丧子...
,白发送黑发人,真是可叹啊!谁都知道,老谈总可是最偏爱大儿子的。”
有唏嘘感慨者,也有单纯话八卦者。
只是逝者如斯,瞑目九泉之下,才不管活着的人在嚼何种舌根。
宋觅听后,只是在想,谈文周瞑目吗?也许并不,他到死可能都在遗憾,没能击垮谈西泽。
不管如何,她听到谈西泽回国的消息,还是相当高兴的。
她只是想见他一面。
谈文周的葬礼当天,渡城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宋觅早早地就等在墓园外,只为等谈西泽出来见他一面。
他早上下飞机后就直奔墓园,根本没有机会与她见面。
墓园外聚着许多记者,媒体工作者等等,扛着设备等着的人更是不少。
谈家大少爷去世,这可算一条谈资很重的新闻。
宋觅撑着伞站在一颗枯树旁边,静静等待。
葬礼一共进行了三个小时。还没结束时,宋觅就看见有白色救护车开来,停在墓园门口,医护人员从上面抬了移动担架下来,推着担架飞快地跑进墓园里。
很快,急救人员从墓园里推出来一个人。
宋觅站的位置距离门口并不算太远,她定睛一看,被抬出来的人是舒可姿。舒可姿右手悬垂在担架外,苍白清瘦,无名指上一枚足克拉的钻戒。
他们结婚了吗?
她还在好奇的时候,记者们已经冲过去疯狂拍照了。
葬礼在下午四点正式结束。
围满记者的墓园门口,眉目清寒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被群人众星拱月般围着。
她的目光锁定他,再难移动半分。
谈西泽穿着黑色立领毛衣,里面是深黑的手工西装,领带是她送的那条深蓝色。他似乎瘦了些,下颌线更加清晰,轮廓愈发明显,肤色冷白依旧,眉黑,眼深邃。
他谁都没有看,只是抬眼,看向人群后方撑伞独立的她。
天还在下雪。
阔别数月的他就在眼前,宋觅被吸了吸被冻红得鼻子,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她与他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只有他们才能感受到的爱意。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谈西泽连采访都没接受,直接推开面前围着的记者,快步朝她靠近,身后撑伞的周朗甚至跟不上他的步伐。
白雪落满他的肩头,长睫,还有头发上。
风从面前吹过,把雪吹得哪里都是。
而他踏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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