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办公室里的高层,都是会议上或是项目有问题的,或是有重要事情要汇报的,所以才会在会议结束后到总裁办公室来,现在谈总却让他们走?
在所有人正疑惑时,谈西泽淡淡道:“下午三点再过来。”
于是,大家都纷纷转身往办公室外去了。
宋觅也磨磨蹭蹭地转了身。
这时候,后面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宋编辑,你留下。”
“……”
大家面面相觑,不禁都开始同情起那个小编辑来,被大老板留下,不知道要受怎样的单独责骂。
真的是造孽。
办公室里的人全部散去,只留下谈西泽和宋觅两个人。
宋觅背对着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正在使劲儿地把眼泪憋回去。
喉咙直直发紧。
谈西泽放在手中的钢笔,站起身来,从办公桌前绕出来,随手扯了一张桌面上的抽纸。
然后来到宋觅的面前。
宋觅只觉得眼前一暗,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落地窗投进来的光,鼻息间充盈着熟悉的淡淡男香,佛手柑和九里香,清远雅淡。
紧跟着,男人的一只手伸了过来。
谈西泽单手覆住她的半张脸,微微用力捧着抬起来,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
她看到了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谈西泽的眉眼不再那么冷漠,而是她熟悉的温和。他另一只手拿着纸,给她擦了擦眼角刚刚溢出来的眼泪,嗓音低低的:“委屈了?”
“……”
女孩子伤心的时候,是不经问的。
这不问还好,一问她,就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迅速地回冒。
她是打心底信任他的,他一问,她就没控制住情绪,别开脸,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好了,不哭。”
谈西泽极为自然地拉一把她的手臂,毫不生疏的样子,把她拉进了怀里,“抱抱。”
宋觅脑子里又当机了,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放烟花,一些五颜六色的烟花。
谈总抱她了。
他温热的大掌落在她后脑位置,温柔地揉了揉,耐着性子说:“刚刚我没办法帮你说话,在公事上徇私情,我难以服众。”
“……”
“我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宋觅抽噎了下,双手落在他的胸膛,轻轻推开,自己从他怀里退出来,低着头说:“我理解,谈总,你也没必要帮我说话,这是公事,更何况你和我目前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谈西泽一怔,又抬手帮她擦脸上的泪痕,浅笑着说:“我怎么听着酸里酸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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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觅嘀咕着:“本来就是……”
沉默下来。
落地窗外是渡城十月末湛蓝的天,白云如飘絮,浅浅浮动着,高楼大厦,俯瞰下去如渐次起伏的各色建筑,城市道路车流不息,穿针走线般地来回梭驶。
热闹的景象与这室内截然不同。
谈西泽默默盯着她好半晌,才舍得开了金口:“宋觅,我觉得还是和你说清楚,免得你认为我在吊着你玩。”
宋觅表情一凝:“……什么?”
谈西泽把纸巾抟在手里,不紧不慢地说:“上次,我在医院给过你承诺,说我们总会在一起,这不是假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她发红的眼尾,嗓音低沉又温柔:“但是有些事情,你要自己努努力。”
比如想起我这个人是谁。
宋觅完全会错了意,解释道:“我都知道谈总,你对我很好,给我提供了那么多帮助,而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不是不愿意做些什么,只是谈总你什么都不缺,我能给你的就只有时间。”
“……”
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谈西泽什么都不缺,样样有的都是最好的。
她只有时间。
听完后,谈西泽无奈地摇头失笑,纠正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对你好完全是出于个人意愿,根本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
“再说你得知道,时间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以谈西泽的立场,他从来没计较过为她付出过的好,相反,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实现内心自我满足的过程。
童年时期,他是被帮助的那一方,她三番两次地施以援手。
像黑暗里的一抹光。
是除开赵姨外唯一对他好的人。
他记了她好多好多年,只希望有朝一日还能遇见。
后来真的再遇,他正好遇到她最为潦倒狼狈的时候,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机会,所以是他需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病态地享受着被她需要着的这件事。
宋觅听得云里雾里,仰头,问他:“那我需要努力什么?追你吗?”她握了下拳头,暗下决心,“你说吧,要怎样追,我都会努力做到的。”
“……”
看得出来,小姑娘是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谈西泽沉吟片刻,无声地挽唇笑了笑,低眸与她对视,眸光深意满满:“你好好想想,在97年的那个夏天,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提示到这个地步了,她应该能想起来了。
那个夏天,比烈日更灼人的是小姑娘葡萄般的黑眼珠子,有不停歇的啾啾蝉鸣,有樱桃味的棒棒冰,有一片被风吹进班级过道外的梧桐叶子。
这些记忆都鲜活得能吞人,似乎发生在昨天。
随着男人话音的落下,宋觅的表情变得严肃,一片若有所思的认真样,连哭意都止住了。
她苦思许久,然后看着谈西泽微微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
谈西泽脸上笑意敛住,眉眼变得专注。
在他略带期待的眼神下,宋觅噎了下,才无比郑重其事地开口:“在97年的那个夏天……”
她还顿了下。
于是谈西泽的目光变得更加期待了。
下一秒。
宋觅一字一顿地说完了剩下的话:“香港回归了!”
谈西泽:“?”
谈西泽:“……”
好一个香港回归。
谈西泽无奈得只想笑,抬...
手把手里的纸团掷向远处的垃圾桶,准确地落了进去。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才说:“是发生在你自己上的事情。”
宋觅苦苦思索着,纠结道:“我那时候才上一年级,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谈西泽:“对了,一年级一班的宋觅。”
宋觅霎地怔住。
他怎么知道的……
她的喉咙又开始发紧,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她死死盯着男人眼睛,缓慢地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谈西泽答得有些模棱两可,懒懒笑着说了两个字。
“算吧。”
宋觅的心开始加速跳起来,她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谈总,你容我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谈西泽淡淡嗯一声。
宋觅还处在震惊中,摇了摇头,呐呐自语着:“怎么可能……我要是以前就认识你,怎么会不记得?”
“……”
“毕竟你是这么的耀眼,站在人群中都会被第一个看到。”
谈西泽但笑不语。
你认识我的时候,是我最弱小无力的时候,也是人生最黑暗的阶段,一个会被人扒了裤子困在厕所里的小男孩,有什么耀眼的?
他只是这么想着,却没说一个字。
“谈总,我现在要回去联系作者偷月,聊一下合同纠纷的事情,等这个事情处理完,我再想我们的私事,公事比较重要。”她说。
谈西泽认可她对工作的认真态度,点点头说了个去吧。
在宋觅离开他的办公室前,又被叫住,她回头,看见谈西泽懒懒地靠在办公桌的边沿看着她,说:“别有太大压力,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是吗?”
宋觅不解,“我听王社长的口气,是很严重的事情。”
“放心。”他笑了下,桃花眼显出几分风流来,“你的准男友有着全国最牛的法务部,打官司还没输过,我都不知道一个小网站拿什么来告赢英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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