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 宋觅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对上男人那双含笑慵懒的眼时, 她回想起上次醉酒的点点滴滴,就突然自己也没那么清白磊落。
她确实干过这么一件事。
如此想来,宋觅确实是理亏的一方,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温吞道:“谈总,我喝醉酒后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谈西泽的鼻间溢出一丝笑,懒懒地连带着嗓音也低了些,却是带着笑说的:“怎么没有?”
宋觅:“……”
她认真想了想, 说:“如果我真喝醉的话,你就把我单独丢在一个房间, 这样就不会发生状况了。”
谈西泽敛了些笑意,盯着她, 用正儿八经的口吻说:“丢不掉, 你会拉着我不放。”
“……”
“还会撒娇卖乖。”
宋觅无言以对。
自己貌似没有这么难缠吧?
紧跟着, 又听谈西泽漫不经心地说:“上次不过两杯香槟,这次要是让你喝这么烈的酒, 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
宋觅心里好一阵心虚, 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噎了下, 说:“饮料就饮料,正好我也不想喝酒。”
谈西泽淡淡笑了下,没继续和她掰扯,转身朝一个立式冰柜走去, 冰柜旁边是专门置放各式各样酒杯的漆蓝色架子。
宋觅跟了过去。
谈西泽停在酒杯架前, 她也停在与他并肩的位置。
酒杯架总共有数十层, 最顶部的杯子需要踩在矮梯上才能拿得到, 杯子的种类很多,有古典杯,白兰地杯,柯林杯,海波杯等等,由无脚到高脚依次排放整齐。
每个杯子都擦得锃亮如新,杯身反映出暗蓝色的光影。
这些杯子的用途并非是每一个都拿来喝酒用,有一部分是作收藏观赏用的,看似平平无奇不起眼,动辄却是好几位数。
宋觅不敢贸然乱动,乖乖地把手背在身后,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谈西泽抬手,在酒杯架的其中一层,取下一只高瘦的柯林杯,递给她:“给你喝饮料的。”
宋觅乖乖接在手里。
而后,他替自己取下一只高脚杯。
酒窖里还设置有吧台和桌椅,吧台上还放着一个黑胶的唱片机,卡针落在一旁,以及一个水晶苹果摆件,两瓶红酒,再就是一个悬挂着数个酒杯的小杯架。
一眼瞧过去,还真和外面的清吧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里没有老板,只有两位顾客。
谈西泽拉开冰柜门,取出一桶冰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把手里的伏特加也放了上去。
而后他去给她取了瓶樱桃味的气泡水。
谈西泽把气泡水放到她面前的桌上,说:“无酒精的。”
宋觅落了座,身下的椅子是纯手工编制的藤椅,半躺式的,她坐下后没敢躺,怕很快就会睡着,于是把小腰挺得笔直,坐得很规矩。
谈西泽在她对面坐下,坐姿随意,两条长腿大喇喇地敞放着,休闲的居家服给他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宋觅拧开气泡水的瓶盖,往柯林杯里倒,他用铁镊子夹了块方冰,问她:“要不要加点?”
她说了个要,然后把杯子推了过去。
谈西泽一边往她杯中加冰,一边问:“今天在医院,谈文周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宋觅摇摇头。
她想了下,说:“今天都没见到他。”
谈西泽没说话,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也是,谈文周今天忙着呢,可没心思来骚扰宋觅。
他淡淡嗯了声。
加完冰块,宋觅把杯子往自己面前挪:“怎么了?...
”
谈西泽:“没事。”
加了冰块的气泡水发出滋滋声,正不停往上冒着细小的泡泡,泛出一阵清甜的樱桃味。
宋觅低下头,捧着杯子抿了一小口,嗯了一声,说:“这味道,真像我小学时吃过的那种樱桃味棒棒冰。”
“……”
“我夏天的时候可爱吃了。”
男人倒酒的动作一颤,不慎洒落几滴液体在杯外。
眸底暗了暗。
宋觅注意到他的异样,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来,把洒落出来的酒滴擦了干净,问:“怎么了,谈总?”
谈西泽按下眼里的情绪,面上是不动声色的平静,他只是摇摇头,淡淡说了个没事。
心里却忍不住在想——
你能记得以前的夏天,能记得樱桃味的棒棒冰。
却独独记不得我。
谈西泽给自己倒了酒,搁放下伏特加酒瓶,垂着眼又加了两块冰,始终没去看对面的宋觅。
一方面是他太过内敛沉稳。
一方面是宋觅不太敏锐,导致她硬是半点都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他说没事,便当做是真的没事。
沉默下来。
谈西泽没有再开口讲话,而是专心地饮酒,那么冽的高度数酒,他喝的时候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反而频率很密,一口接一口地不停。
注意到他这么个喝法,宋觅才觉得不对劲,在他倒第三杯的时候,她伸手去挡他酒瓶:“诶,谈总,这个酒这么烈,你这样喝很快就会醉的。”
“……”
谈西泽淡扫一眼她拦在眼前的手,无所谓地笑了下,继续往杯中倒酒:“那就醉吧,正好我很久没有醉过。”
上一次喝醉还是在两年多以前,是父亲逼着他和舒可姿联姻。
那一晚他喝得烂醉。
醉里清醒才是一件苦事,他头疼欲裂的时候在想,他要自己做主,不管是婚姻还是人生,都不容许被掌控。
他才是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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