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会,谈西泽再次主动开口:“巴赫教授和我说了,你奶奶的手术很成功。”
宋觅:“这都要谢谢你,谈总,没有你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小事情。”他笑。
宋觅思忖片刻,正要开口问,却被谈西泽抢先一步,他说:“我看到你给我发的微信了。”
到喉咙的话被宋觅咽了回去,她嗯了一声。
公交车慢慢悠悠地朝前行驶着,宋觅抬眼,看见窗外按照相同速度朝后退的景物,刚好是英达总部的高楼建筑。
她仰着头,看着建筑顶部亮着的英达logo,问:“事情还好吗?”
谈西泽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有些没正形地笑着侃她一句:“这么担心我?”
宋觅:“……”
她默了会,认真说:“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谁知道,谈西泽用一种比她更为认真地口吻说:“我没说笑。”
“……”
“而是认真地在问你,真的很担心我?”
周围还有其他乘客,宋觅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掩着嘴,压低声音说:“……我当然是担心你的。”
不然她怎么会昨晚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牵肠挂肚地惦记着他。
车内喇叭播放着公交车的到站信息,机械女音响彻整个车厢。那边的谈西泽一直等到广播结束,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既然这么担心我,怎么不来见我?”
“……”
宋觅只觉得心脏似乎重重跳了下。
...
然后往下坠。
她哽了下,不确定地问:“……现在?”
谈西泽声息绵长地笑了下,反问她:“你想不想来?”
宋觅想都没想,直接问:“你在哪?”
“在家。”他说。
“那我现在过来,你等我。”宋觅忙说,“我这就下车。”
公交车正好在一个站台停下,宋觅面前的后门缓缓打开,她迫不及待地下车。因为心切,动作有些过急,下车时一脚踩空,生生狠摔了一个跤。
手机都飞出去三四米远。
另一边。
谈西泽先是听到她低低叫了一声,紧跟着,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手机划擦声,不用多想,都知道这姑娘是摔了。
他不禁皱起了眉。
耐心等了会,听筒里才重新响起宋觅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疼得厉害:“谈总,我现下公交了,然后打车过来,会快一点。”
“……”
谈西泽不关心快慢,只问她:“摔得厉害?”
“还好啦。”
宋觅撩起一边衣袖,低头,看见手肘破皮见血,说:“不是很严重。”
她说完后,那边没了动静,她也没挂电话,拿着手机到马路边拦的士。
很快,她听到那边有钥匙碰撞的清脆声音。
“你发个地址给我,我来接你。”谈西泽的声音传来。
一辆的士正好停在宋觅面前,她拉开车门,弯腰上车,说:“不用,我已经上车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
怕他会担心,宋觅开玩笑缓和气氛:“车费报销吗?”
果然,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他笑着说了一个字。
“报。”
挂了电话,宋觅把手机放回包中,才仔细看了看自己摔的伤势如何。她挽起两边的袖子,左边摔得很厉害,掉了一大块皮,猩红的肉露出来,正在往外面流血。
司机正好瞄了眼,吓一跳:“摔这么狠呐?”
宋觅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她一心只想见他,甚至于连疼痛都可以暂时忽略。
她对司机说:“我抽两张纸,谢谢。”
用纸止了血,宋觅把袖子放下来,司机刚刚听她是本地口音,就找她唠嗑:“诶,小姑娘,你看那个新闻没,英达集团逼死了钉子户。”
宋觅一听这就心塞,敷衍着嗯了句。
司机又说:“那个钉子户的家人接受了记者采访,哭得那叫一个惨,说要英达负责到底,准备索赔六百多万呢。”
“六百万!”
宋觅被这个数字震惊了,“那不是自杀吗,为什么会索赔这么多啊。”
司机又滔滔不绝地和她说了不少,她知道,这件事只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对谈西泽却不一样,一个处理不周,将会有难以想象的损失。
可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士顺利地开进云水湾里,十分钟后,稳稳当当地停在66号的别墅门口。
宋觅付完钱下车,脚步匆匆地朝大门走去。
是赵姨来给她开的门,一见了人,就亲切问她:“宋姑娘,吃晚饭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做点。”
“谢谢赵姨,我吃过了。”
宋觅往里面看一眼,“谈总呢?”
“在客厅呢。”
“好。”
灯火通明如白昼的客厅里,谈西泽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的黑色休闲服,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个医药箱。
宋觅来到客厅,匆匆朝他走去,担心地急忙问:“谈总,我刚刚听的士司机说,死掉的那个钉子户家属……”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谈西泽握住手腕,拉到他身旁...
坐下,他淡淡道:“这件事等会再说,先让我看看你摔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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