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西泽的眼神里多出几分意味不明:“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宋觅:“……”
大可不必。
她挤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打着哈哈就想糊弄过去:“总之谢谢你啦,谈总,你真是个大好人。”
谈西泽没再搭理她,收回视线转头看着窗外。
其实现在看不见窗外的景物,外面是沉沉的黑夜,里面是澄黄的光线,车窗上映出宋觅的一张脸,五官柔和清美,有种形容不出来的软。
宋觅还在懊丧刚刚自己乱说话,脸上丰富的小表情清晰映在玻璃上。
被谈西泽尽收眼底。
有趣。
甚至,他看见宋觅还抬手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眼里悔意明显。
看到这里,他实难再忍,眼底浮出藏不住的笑意。
宋觅在后悔中调节情绪,说服自己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转眼又想到自己摔下去时,谈西泽冷淡避开的画面。
对啊,他都不愿意接住她,怎么可能为她专门跑...
一趟呢!
害。
人真是容易自作多情。
但有一个问题她很好奇。
“谈总。”宋觅扭头看向谈西泽,认真发问,“刚刚在门口,我要摔倒的时候,你不愿意接住我,是不是还是担心我有艾滋呀?”
“……”
谈西泽敛住笑意,神色冷淡下来,不等他回答,宋觅就开始一通科普。
“我真的没有艾滋,如果我真的有,也不会传染给你的,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母婴传播。”
“……”
“然后血液传播也不可能。”
“……”
“最后一个是性传播,我和你的话——”
话没说完,意识到不妥的宋觅立刻闭嘴。
她在说什么呀……
救命。
这也太冒犯了吧!
谈西泽倒显得很平静,眉梢无半分起伏,好整以暇地直直盯着她。
“怎么不往下说?”
宋觅心虚道:“不…不说了……”
谈西泽身体微微一动,调整成一个靠得更舒服的姿势,也离宋觅更近几分,他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目光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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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
“……”
宋觅并不想年纪轻轻就失去生命,只能悻悻笑道:“没什么啦。”
谈西泽眼梢一抬,眸光在她身上周转几圈,接着那个话题继续说:“你和我的话,怎么?”
非要揪着不放是吧?
宋觅索性心一横,佯装镇定说:“性转播的话,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说完,怕谈西泽问罪自己,宋觅赶紧摆摆手解释:“谈总,我没有想和你那什么的想法,我就是单纯给你科普一下。”
谈西泽静静听完,神色不明,眼神幽幽地盯着宋觅。
就是不说一个字。
好窒息啊……
宋觅快要呼吸不了,脸在烧,耳朵也热得慌,她用手扇着风,瞄着谈西泽尴尬地呵呵笑着说:“好热哦,这车里怎么这么热啊,是空调开得太高了吧?”
谈西泽:“现在车里没开空调。”
“……”
宋觅扇风的手立马老实放下,顶着一张微红的脸规矩做好。
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察觉到谈西泽还在盯着自己看,宋觅更加尴尬,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谈总,等下到我家,你等我一下,我把伞还给你。”
谈西泽抬起一边手肘靠着车窗,懒懒道:“不用。”
不用?
宋觅一怔,不确定地问:“是送给我了吗?”
谈西泽不语。
现在宋觅已经可以轻车熟路地把他的沉默理解成默许了。
“谢谢谈总。”宋觅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我可以把伞挂到二手平台卖掉吗,我看是路易威登的,应该可以卖好几千呢!”
谈西泽:“?”
他长睫一闪,眼底温度瞬间降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有人说过,谈西泽的眼神能杀人。
尤其在他不说话的时候。
宋觅现在就有种下一秒就会被咔嚓掉的感觉,她喉咙都有点发紧,小心翼翼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卖行了吧?别这么盯着我……”
谈西泽心里不爽至极,面上还是寡淡,只漫不经心地问她:“你是有多缺钱?”
一把伞都要想着拿去卖掉。
宋觅想到家中累累的债务,叹了口气:“很缺很缺很缺。”
重复三遍表示真的很缺。...
两人阶层不同,谈西泽不理解她所谓的很缺钱是有多缺钱,只能换个问法。
“你还有多少钱?”
宋觅沉思几秒,认真道:“够我下半生用了。”
“这么多?”
谈西泽有点讶异。
宋觅还没说完:“但是有一个前提。”
“什么?”
“那就是我明天就得死,多活一天都不行。”
“……”
谈西泽属实被她这的回答给逗笑了,轻轻地一声,笑音低沉悦耳。
人类的悲欢不想通。
宋觅不觉得好笑,耷拉着眉眼,丧气地往后面靠去,还别说,不愧是劳斯莱斯,真舒服啊。
几分钟过去,都没有人再说话。
忙碌一天的宋觅很疲惫,很快就在舒适安静的环境下睡意沉沉,头不自主地侧歪抵上车窗睡过去了。
谈西泽看了会手机,处理完几封邮件又抬起眼,转头看向身旁的宋觅。
她睡得很熟,但双手还捧着那盒说要给奶奶带回去的蛋糕。
睡颜恬静乖巧得像一只小猫。
她的睫毛很长很直,还有着婴儿睫毛般的浓密感,澄黄的光线下,长长睫毛在下眼睑的肌肤处投下扇形的阴影。
在这个时候。
劳斯莱斯经过一个大转弯,受惯性影响,宋觅的头不受控地脱离车窗,晃啊晃的,一点一点朝着谈西泽所在的位置倒去。
谈西泽原是交叠长腿坐着的慵懒姿势,在看见宋觅朝他栽过来的时候,他未经思考,下意识地放下腿,将身体坐直。
紧跟着,宽宽的肩膀直接送过去。
他用肩膀稳稳接住了她的脑袋。
半梦半醒间,宋觅感觉到自己靠到一个非常舒服的东西上面。
并不是冷硬的车玻璃。
她迷迷糊糊的,也没去想时什么东西,只觉得很舒服,便挪动身体靠得更过去。
整个人的力量都压过去。
还用脸蹭了蹭。
就她这么一蹭,几缕发丝钻到谈西泽的脖颈处,不安分地摩擦着他的肌肤和白色衬衫领。
痒痒的,像猫在用尾巴尖儿撩拨他。
谈西泽伸手想要将她扶回原位,但在不经意垂眼时,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乖巧睡颜。
于是,他的手在半途活生生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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