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昀:“韩王藏的,比我们预想中更深,传令下去,让定远侯世子前来觐见。”
“是。”
宫人退下。
没等多久,定远侯世子便到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詹乐章。
在萧晟昀的示意下,范公公将密函放到两人面前。
詹乐章拿起来,一目十行看完,开口:“韩王应当不仅仅是在浮世教被清剿后与之勾结上的,两者勾结,应该在更早之前。”
萧晟昀点点桌子:“怎么说?”
詹乐章:“我在浮世教那些年,怀疑过我父亲的疯病与浮世教有关,事实也是如此,浮世教制成的秘药,可以在给人刺激后,让人陷入疯狂,且不显脉象,后来我与父亲旧部联系上,查了当年的事,父亲的症状和中了那药物的反应是完全一样的。”
江苓:“也就是说,四皇子当初会疯,根本原因是中了药?”
“是,”詹乐章点头,“不止我父亲,江尚书的嫡子江耀华,其症状与我父亲有些相似,他种的药,恐怕也是出自浮世教之手。”
江耀华这个人,江苓已经许久没听过他的消息了,骤然听到,恍惚了一瞬才想起,是从前经常仗着身份欺负原主的人。
想到江耀华,就想到通过女子给江耀华下药的江绪,这个原书里的主角受。
江绪被萧晟昀派到了远离京城的地方做官,一直没什么异动,如今原书主角攻已死,江绪也没如原书所写和宣王摩擦出爱的火花。对江绪这个主角受,江苓的影响还停留在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上。
“苓儿在想什么?”
江苓回神,低声道:“我在想江绪。”
詹乐章和定远侯世子不明所以,但萧晟昀知道江苓的意思。
导致江耀华得了疯病的药,归根结底是出自江绪之手,江绪是从哪得来的药?他和浮世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太多的谜团出现,需要逐一去理清,江苓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注意力重新回到韩王身上。
“韩王这些天一直没什么异动,但他的私兵陆陆续续离开了封地,如今我们远离京城,对韩王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肯定会借机做点什么。”
江苓挠了挠下巴:“但是有一点我不太能想得通,现在天下已定,陛下登基时,还出现了那样的祥瑞天象,韩王就算想做什么,天下人也不会买账吧。”
百姓可不会管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只要这个人能让他们生活得好就够了,萧晟昀无疑满足了这点,他们便认可这个皇帝。
就像之前,浮世教想用先帝来位不正动摇国本,百姓根本不买账。
“不管他想做什么,总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父亲母亲的命,还有许许多多因此事丧命人的债,也到了他该偿还的时候。”詹乐章语气微冷。
“乐章说的是,你带来的人是不是已经进了韩王封地了?”江苓问。
“不错,他们虽然无法与韩王的私兵正面交锋,但做点小动作还是不难的,”詹乐章嘴角微微勾起,“韩王这边做着美梦,殊不知自己后院即将起火,韩王想借我父亲的名头行事,对那位子琪公子的看重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自己的儿子们,心中积聚的不满,恰好可以利用一一。”
追逐权势,对这些生活在权贵之家的孩子来说,几乎是从小耳濡目染的事,只要投入一枚小小的石子,就足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詹乐章配合,萧晟昀也彻底收拢了四皇子留下的势力,其中一部分,他交到詹乐章手里,至于原先就在詹乐章手里的那部分,他也没有收回来。
看在江苓的面子上,他愿意多给予对方一点信任。
对詹乐章来说,与帝王合作,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
如果没有江苓,他说什么也不会将自己的底牌全亮出来。
对于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合作起来,倒也还算融洽。
四人又谈了一点关于计划的布置,詹乐章和定远侯世子离开时,天色已经晚了。
万里无云,一轮弯月悬挂高空,詹乐章伸手,似要将其抓到手里。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只剩下复仇,不曾想,遇到了身边能相伴一生的人不说,还遇到了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
“陛下真幸运。”詹乐章低喃出声。
垂在袖中的手被握住,温暖体温传来,詹乐章缓缓扬起嘴角,往男人肩膀上靠了靠:“我也很幸运。”
江府的门在半夜被敲响,江致远本不想理,来人却无视府里的护卫,直直闯入江致远的卧房。
“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是为何事?”江致远握紧防身匕首,死死盯着身穿漆黑斗篷的男人。
“我家主人诚心与大人合作,大人为何避之不见?”
“你家主人的‘诚心’就是大半夜闯进我的府邸,打伤我府里的护卫?”
“大人不妨先听听我家主人的话,再决定要不要合作。”
不等江致远说话,黑袍人再次开口:“大人当初为了权势,害弟弟一家只剩下一个孩子,若这个孩子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是你一手造成,以他如今的地位和那位对他的宠爱程度,江大人,江尚书,您觉得,您还有好日子过吗?”
江致远脸色蓦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