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死了。”
崔子铭说着,眼睛忍不住扫视四周别处的角落,总觉得还有其他蛐蛐儿在暗中窥伺。
“那我们走吧。”
洛萤跺了跺脚就继续大步往前走,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加快脚步跟上。
“萤姑娘,那蛐蛐儿......”
两人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她混不在意地开口:“虫子嘛,踩死不就好了?”
“只可惜脏了我这双鞋。”
说着,洛萤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语气很是可惜。
王小田张了张嘴,小祖宗,这是鞋的事儿吗?
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哆哆嗦嗦,担心小命不保,祸事临门,她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怎么这么莽?
“萤姑娘,咱这是要往哪走?”
崔子铭看着她这走的方向不对头,不是说要回诚和当吗?
这怎么直接往这相反的方向走了?
洛萤看了他一眼,“崔先生,您从泰和当里出来,就没觉得忘了点什么吗?”
崔子铭有些不明所以,他揉了揉脑袋:
“我自己的物件都带回来了,也没落下什么啊,就算是落了,掌柜的他们也能给我送过来。”
却见洛萤突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崔先生,您落了一件东西。”
“那假蛐蛐罐的当票。”
此言一出,洛萤身边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当票!
当铺的一次交易,基本上围绕三样东西来进行。
典当的物件,当初的银钱,以及当票!
一张当票上,包含了当铺名、具体的地址、当物为何、当期多久、当本、利息、以及典当人与当铺的责任。
换句话说,这相当于一份借贷,亦或是抵押物合同!
那假蛐蛐罐即便是过了崔子铭的手,可这物件的交易一方是当铺,而不是他一个三柜,当票上写的也应该是泰和当。
那假蛐蛐罐即便是要报复,也应该找泰和当,为什么偏偏只找到了崔子铭的身上。
洛萤这一提,两人也不是蠢笨之人,瞬间都反应了过来。
“这么说,我当时的当票上是被做了手脚?”
“可票台只是个年轻后生,如果当票有问题,那票台不是也遭了殃?”
崔子铭急忙发问。
洛萤轻轻摇头,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
“不知,你不是还回过当铺?那时票台若是还在,想来是无碍的。具体究竟如何,也要看到那张当票才知道。”
“一会儿还是崔先生自己进泰和当便好,等取完了那当票,我们还需要去准备些其他物件。”
洛萤没说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两人只等着她安排。
自从洛萤踩死了那看不见的蛐蛐儿之后,这前往泰和当的一路之上,崔子铭就再也没见到蛐蛐儿了。
他当然不会觉得这些蛐蛐是被吓到了,亦或是被洛萤这几脚踩得都死了。
这些蛐蛐儿暂时消失,下一次的来袭也许会更加猛烈。
...
洛萤先让崔子铭去泰和当寻了那假蛐蛐罐的当票,随后又带着两人买了七七八八的东西,这一路直到回到了诚和当,半只蛐蛐儿也没有。
回了诚和当,宁爷十分意外,这早上才说去请人,这就直接把人请回来了?
只是还没等他发问,就见洛萤招呼着王小田先是给崔子铭安排一间客房,然后自己拿着一堆东西进了卧房闭门不出。
洛萤抱着东西进屋,眉头却是皱起来。
蛐蛐儿素来是昼伏夜出的虫子,其成长期往往是在秋日,因此也叫作秋虫。
而现在缠上了崔子铭的这些蛐蛐儿,明显不是一个路数。
正所谓一力破万法,从昨夜自己的武力能够对付秘字号房中的诡物,洛萤心里就有了些底气,今日试探了一下那石缝草丛中的蛐蛐儿,同样如此。
只是问题的关键是,即便是身怀高深武艺,可她现在终究是肉眼凡胎,没有天眼之能力,看不见这些诡物玩意儿。
因此除了叫崔子铭去取了那当票之外,洛萤临时搞了点民间土方子——用来开阴阳眼的那种。
此刻,她拧着眉毛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好不容易弄到的黑狗血,路边树上薅下来的柳叶,不知真假的牛眼泪,药材铺里买来的乌鸦眼,以及香烛店里买来的蜡烛。
她是用狗血淋眼,柳叶擦眼?牛眼泪滴眼睛?生吞乌鸦眼?还是用蜡烛阵法?
洛萤看着眼前的五种道具,一时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