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 安室透一直在以看似格外努力的态度,将组织的调查方向往错误的方向引。
他将有关其他机构、组织近期异常动向的情报收集起来,选择性的选取部分再拼接在一起, 由公安配合,伪装出了贝尔摩德被其他势力带走的假象。
这些加工过后的情报七分真三分假, 足够引得黑衣组织为此行动起来,成功的与那些机构、组织对上,也有充分的余地供给安室透在事后推脱。毕竟,其中的大部分确实都是真的。
至于组织花费了一番力气, 还折损了人手,却没能找到贝尔摩德的事, 又不独独只有波本提供了没用的调查方向, 他们之前本来也都在做着这样的无用功, 波本起码表现出了对此事足够认真的态度,还因此受到了那位先生的表扬, 要求其他代号成员向他学习。
不过贝尔摩德受组织重视的程度还是远超出了安室透的预想。
他本以为足够的损失能够让组织知难而退, 或者减轻对这件事的投入, 却没想到在接连对战了六七伙他国官方机构安插在东京的特工,损失了上百底层人员、外围人员,代号成员也有人受了重伤的情况下, 组织搜寻贝尔摩德下落的劲头不减反升。
这所代表着的,贝尔摩德所掌握的东西或是她本身的价值,必然大大超出组织已付出,和即将付出的代价的事, 令安室透既欣喜, 又担心公安没有能力将这个香甜的馅饼吃下去。
警备企划科对贝尔摩德、爱尔兰的审讯仍一无所获是个既定的事实, 安室透也没有太指望过他们能够对付得了贝尔摩德这么个在黑衣组织里风光了至少十几年, 地位不曾被任何人动摇,即使任务失败,也总能找到办法脱身,此前没被抓住过的千面魔女。
他所期望的,不过是警备企划科能够将人看好,既守住消息不让黑衣组织发现,也别受了贝尔摩德的哄骗,导致对方找到机会脱身,然后等自己回去亲自主持审问。
安室透自信以他对贝尔摩德的了解程度,在并非以波本身份行动,不需要考虑问的是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也不用担心逼迫过度贝尔摩德可能与自己鱼死网破的情况下,是必然能撬出些有用的东西来的。
只不过现在黑衣组织催的太紧,几乎所有身处东京及附近区域的代号成员,以及没有获得代号但比较受重视的得力成员的行踪都时时刻刻受到了关注,哪怕波本一直以神秘主义者自居,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时机以及理由来脱离其他人的关注。
再怎么说,如果琴酒突然查岗,在他身处警备企划科的秘密基地时,打电话要求他在半小时内抵达某地点配合其他成员行动,去慢了会引来怀疑,被逼问之前在做什么才到得这么晚,去快了又不好隐藏自己前来的路线,如果被追溯到波本竟是从公安的基地出来的话……
琴酒正好可以发挥他的特长,用现抓现杀的叛徒的凄惨下场来警示其他人。
于是安室透也就只能偶尔消失一下,看看警备企划科发来的消息,再远程指挥一二,这也多亏了他如今的地位足够,所以不会被要求必须几人一起行动,或是时刻带着窃听器定位器的,只要在远离了组织基地、据点的地方,用公安专门配备的手机电脑收发消息都很安全。
也就是因此,在风见裕也发来搜查二课的松浦警视疑似组织内应的消息后不过半个小时,安室透就看到了这条讯息,以及随讯息发出的松浦警视支开监控室值班人员,独自进入监控室不知道做了什么,还在之后抹去了自己这次进出监控室的记录的调查报告。
以此来看,松浦警视即使不是他们寻找已久的黑衣组织在警视厅的内应,也必然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否则他堂堂警视,如果是有正当理由要查看监控录像的话,大可直接提出申请,相关人员也不会驳他的面子,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甚至不惜给值班人员下药?
安室透对这样的警察体系内的蛀虫可谓是深恶痛绝。
无论对方所做的是干预司法过程,帮助涉案人员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还是将警视厅的机密透露了出去,为犯罪分子大开方便之门,都会成为安室透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放过的目标。
只是对方毕竟是一位在职的警视,在只有‘纪田正臣’提供的录像作为证据的情况下,即便警备企划科也不好轻易的出手。
他们还要考虑到行动人员打草惊蛇,使松浦提前做好了准备,或者突然袭击之下也没能取得证据,不得不将人放掉的可能。
如果松浦真的在为黑衣组织提供消息的话,万一让他将公安的行动上报,正不惜一切的投入资源寻找贝尔摩德的组织或许会因此将视线转到公安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