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来说,陶思悦跟何旭并不熟,两人没有见过几次面。即使碰面,也没有在私下有过独处。
只是江照林经常会向她讲述何旭的事迹,并进行一定的形象美化,让她对这个长辈有种莫名的信任。
何旭是她有限认知中最正面最成熟的社会人士,也是她遇到困难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而这事实本身,就是一件可笑又悲惨的事。
屋里屋内全都是人,陶思悦觉得狭小的空间过于逼仄,沉闷?我不是他们生出来的吗?”
爱护子女难道不是生物的本能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告诉她?让她在类似的谎言里无法自拔。
假如何旭还在的话或许能给她回答。
何旭在她心里,有种无所不能的光环,他似乎拥有可以解决任何困难的强大。
陶思悦嘴唇翕动,怆然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
陶思悦当天下午就狼狈逃回学校。晚上,何旭带着一个女同事过来找她。
几人还是坐在楼梯间,不过学校的楼梯间更为宽敞,能透过大开的窗户看见外面清亮的月光。
何旭陪她聊了会儿天,问她以后想上什么大学,又问了些她的家庭情况。然后才带着深思熟虑的表情,认真地同她说:
“思悦啊,叔叔跟你说的话,你如果愿意听可以听几句。叔叔不是一定要劝你起诉,也不是要帮你做决定,但是咱们可以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留个记录,等你以后想追究了,还能留一份证据,这样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你说是不是?”
他见陶思悦不抵触,接着补充说:“你现在年纪小,觉得害怕很正常,也许等你长大以后,就会发现世界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那样的人你不憎恨他吗?你会不会希望他得到法律的惩罚?你是不是会改变现在的想法?到时候你再后悔,可能就比较难了。你是受害者,咱们要学会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何旭说动了她,陶思悦思忖过后,同意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其实医生并没有提取到什么有力证据,只拍下了她身上的淤青跟大腿上的痕迹,并给她做了精神测试。
衣服跟被子上可能会有残留的精^液,不过陶思悦没带回来,她不敢回去拿,也暂时不敢告诉何旭具体的位置。
她自己乱七八糟地思考,觉得东西很可能已经被对方处理掉了,陶先勇肯定会向男人透露口风,所以告诉了也没用。
从医院出来,何旭开车送她回学校,路上跟她说:“有什么问题就告诉叔叔,不要听任何人的威胁。他们肯定比你更害怕事情暴露,只是借此恫吓你。如果他真的敢做什么,警察可以找监控、找人证,顺着网络查他的记录,找各种证据给他定罪。他要是出现,你大胆一点,告诉他,让他滚。”
陶思悦感激地说:“谢谢何叔。我知道的。”
她精神松懈下来,带点欢欣地同何旭说:“他应该很快就离开A市了。我以后见不到他了。”
何旭扯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停下车时,送了她一句祝福:“思悦,希望有一天你可以遇到能让你变勇敢的人。”
陶思悦小心翼翼地想将事情掩盖过去,单纯地以为可以就陶母被迫松开手,见陶思悦躲到警察后方,侧着身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对她的逃避感到痛心又愤怒,扭头将这股悲愤发泄到何旭身上,冲着他怒吼道:“你们警察怎么回事?你还是警察吗?你存的是什么心啊!你是不是要包庇罪犯?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勾结好的!没一个好人!”
何旭好脾气地带着陶母到一旁做思想工作,耐心给她解释,说如果陶思悦不配合的话,警方无法“你不想立案性侵,是吗?”
陶思悦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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