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六, 学校不上课,同理, 很多打工人也不用上班。
林巍峰虽然不是打工人, 但他是老板,不过今天恰好有个例会,与会人员很多都是国外分公司的高层。
这样一来, 会议放到下午就很不合适了,人家那边正好半夜。
所以早上八点开始的会议, 家离公司又有一段距离,为了赶一个不必要到场的会议起个大早, 就很没必要。
因此需要参加这个例会的林巍峰和林锦荣,都是在家开了电脑, 一个书房, 两台电脑, 彼此不影响, 有什么需要讨论的, 闭了麦父子俩还能说两句。
宗夫人带宗廷过来的时候,徐娟也特意跟她说过,说先生和大少爷在开视频会议,不然就算不待客,也会露个面,这是基本礼貌。
宗夫人立刻表示理解,带孩子来玩一玩而已,没有什么重要的社交意义, 大可不必那么严肃。
谁也没想到, 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家客厅。
医生已经过来给林锦辉处理伤处, 因为双胞胎的恶劣性格, 家里时常有人受伤。
以往医生过来,都是给他们的受害人治疗,这倒是第一次,给林锦辉治伤。
林巍峰坐在一旁,林锦荣腿上还放着笔电,一边听弟弟哭诉,一边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但他双眉紧锁,不知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为难,还是因为弟弟的话生气。
林锦程确实比林锦辉有脑子一点儿,当时那种混乱的场景下,他能对景年和他妈妈放出狠话,自然是心有底气。
他和林锦辉毕竟是林巍峰的亲儿子,平时再怎么严厉管教,甚至自己上手惩罚,可那是他自己动的手。
林巍峰自己动手,都没打过他们脸!
景年算什么?一个拖油瓶!
他妈妈又算什么?说不好听一点儿,就是他爸花钱买回来的花瓶。
虽然林锦程看见了,不是景年动的手,可跟他有关系吧?
那个动手的男孩儿,躲在他的卧室里,后来还护着他,不就是一伙的嘛!
林锦程不清楚那个男孩的身份,第一反应就是找“罪魁祸首”。
原本他和林锦辉,还想用一用怀柔手段,先把景年那个小崽子哄听话了,然后再好好玩一玩,打碎他的幻想,一定很有意思。
但那个小崽子,死活不上当。
兄弟俩去学校上课,憋了一肚子坏水无处释放,早就想好了回来要怎么戏弄景年,先逗逗乐子。
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四五岁的幼童,两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自己会差点儿被反杀。
不过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摆在这里,林锦辉受了伤,林锦程觉得,他爸怎么的,也得给个说法吧?
他弟弟可是差一点儿就瞎了!
至于他们的恶作剧,林锦程更是有话说,他可不是没脑子的人,早就留了后手。
林锦程在父兄面前哭诉的时候,景年正抱着宗廷的胳膊,憋着眼泪。
“你怕什么,他是我打的,不关你事。”宗廷给崽崽擦着眼泪,十分淡定。
他有足够的底气,这件事他和年崽都没错,就算说到父母那里,他们也只会支持他。
想到林锦程的话,他皱了皱眉:“你是怕被赶出去吗?不要怕,可以来我家,在我家,没人会欺负你。”
说实话,景年很心动,他抽抽噎噎地问:“那我妈妈怎么办?”
其实景年并不害怕自己被撵出去,他可以回家呀!去找他爸爸,或者回去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是很好的。
虽然很舍不得新朋友们,但说实话,就双胞胎干的这些事,让他继续住在林家,他恐怕觉都睡不着了。
这俩不干人事的家伙,第一回挑他睡觉的时候,这次又是。
可是他回家,妈妈去哪儿呢?
144说,离婚,就是两个人不跟彼此好了,以后都分开了。
他爸爸的家,就不是妈妈的家了,妈妈的家,也不是爸爸的家,所以他跟着妈妈,才不能见爸爸。
宗廷想说,让年崽妈妈也去他家。
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他爸妈是不会介意,景年妈妈恐怕不会同意。
宗廷眼珠子转了转,大人们正在讨论说刚才的发生的事,还没轮到他和年崽开口。
林锦程声音很大,宗廷听出来了,他的首要攻击目标在年崽和他妈妈身上。
已经弄清楚宗廷身份的林锦程,知道这回想一棒子把两个人都打死是不可能的,宗家的独子,可不是他能手拿把捏的小孩儿,以前双胞胎就碰过这种壁,长记性了。
徐娟已经懵了,手足无措,憋着红眼眶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她和宗夫人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然后就被林锦程闹到了林巍峰面前,听到的只有林锦程一个人的话,和林锦辉气急败坏的咒骂。
但是她看见了,她的孩子和阿廷都被吓得缩在角落里,床上还有一条蛇。
为什么双胞胎会在年崽的房间里,那条蛇又是怎么进去的?总不能是阿廷带进去的吧!
徐娟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胸腔里充斥着无尽的愤怒,又无从释放。
甚至她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这件事,她不但无法给自家孩子出头,可能还会让崽崽受委屈。
这种想法给徐娟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她第一次,第一次开始考虑,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不该为了优渥的生活,嫁进林家,也不该把年崽接来,让他受这种委屈。
宗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她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