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鹏哭了, 郭悦悦就开心了。
让你污蔑我,该!
罗爱英把点心分给两个孩子,看见哭得眼泪鼻涕齐下的小儿子, 有些心疼。
但丈夫盯着, 她也不好说什么,偷偷给大儿子多分了两块糕点, 剩下的全塞给女儿,没好气道:“行了吧, 小心眼的丫头, 有啥话快说!”
郭悦悦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拿到点心先往嘴里塞了一块, 然后才口齿不清地说:“就是鹏鹏碰瓷的那个小孩儿, 是个卷毛!妈, 你不是说, 小姑也是天然卷吗?”
她一说, 罗爱英想起来了:“是不是今天上午, 扒门框上那个小孩儿?”
她们离得远,被宗家的保镖拦得严实, 根本接近不了,只看见有个小孩儿扒在那偷看。
“就是他。”郭悦悦说:“而且我听见了,他说陆钧……就是鹏鹏那个同学,是他侄子。”
郭爱民激动地直拍大腿:“对上了!”
陆钧是陆远峰的侄子, 要是那个小孩儿真是他小妹的孩子,就是方锦绣的弟弟, 陆远峰的小舅子, 自然也就是陆钧的表叔。
“妈, 你还说不是!”罗爱英也兴奋不已, 她略带埋怨地说:“您不是早就见过咱家外甥吗?怎么还没认出来?该不是认出来了,不想跟我们说吧!”
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罗爱英叫唤起来:“哎哟我的亲娘诶,爱民可是您亲儿子,都是一家亲戚,咱们还能害小妹不成!”
她痛心疾首地说:“妈,您说您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咱们这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嘛,要是早说那是咱外甥,鹏鹏也不能碰瓷到表弟身上,看这闹的!”
“妈,鹏鹏妈说的是真的吗?”郭爱民追问道,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是这样,那他觉得他一个通报批评,挨的冤枉。
刘双梅着急地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认识啊!我真的不认识,那孩子长得跟慧雯不像,大老板家的孩子,我怎么敢这么猜。”
郭爱民面色稍缓:“妈说得也有道理。”
换成是他,也不至于见到一个自然卷小孩儿就猜是自家亲戚,毕竟自然卷虽然不是很常见,但也不少见,也不独他们家有。
“那咋办?”罗爱英急道:“这可是真真的亲戚,不能不认啊!”
郭爱民抓着头发发愁:“也不知道小妹跟孩子们提没提过咱,要是小妹在好了。”
话音刚落,刘双梅没忍住,发出一阵大大的啜泣声。
“妈,你咋了,你哭啥啊,这多好的事儿!”罗爱英不满地说,她觉得自家是要走大运了,老太太怎么一个劲儿的扫兴呢。
不过她和小姑子关系很一般,之前还因为那件事,有点儿龃龉,但都是一家人啊,血脉亲戚,有啥说不开的误会。
想是这么想,罗爱英心里头还是直打鼓,好在公公婆婆还在,就算跟她处不来,总要想想二老吧。
“老二啊,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妹妹呢?”
刘双梅两眼含泪,方锦绣一个人在京城,还能说是来念大学的。
可是年宝那么小一个孩子,当妈的怎么放心让他独自来到大城市里,即便有姐姐看着,父母总得有个跟着的吧。
郭爱民让亲妈问得一...
噎,心里浮起一丝愧疚,转瞬又消失无踪。
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小时候因为年龄挨得近,跟小妹关系很不错。
可人长大了,哪还有小时候的天真无邪,因为一些事,兄妹俩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郭爱民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做过对不起妹子的事情,所以后来干脆就不联系了。
横竖小妹嫁在了乡下,一辈子见不着了,既然如此,多想无用。
伤害别人这种行为,一开始可能还会愧疚会过意不去,当发现无法弥补,且对自己并无坏处,渐渐就会习以为常,成为一个资深的加害者。
郭爱民说:“妈,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没见着小妹嘛,不然……不然你写封信,给小妹寄过去,联络一下感情。”
直接去认亲,是不敢的,虽然他和老婆已经认定了,可万一呢?
万一是他们搞错了,那就丢大脸了,还是先联系上小妹,再由小妹居中联络比较合适。
刘双梅抹了把眼泪,低声说:“我……我想去一趟乡下……”
不管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她闺女的孩子,她都想去见见自己多年未见的小女儿。
“行啊!”罗爱英兴奋道:“这样好,这样显得咱们有诚意。”
老太太当面跟小姑子聊一聊,亲母女,哪有隔夜仇,况且当年那事儿,婆婆是站在小姑子一边的。
郭爱民仅有的一点儿良心让他开口:“妈,你年纪这么大了,路上折腾,你受得住吗?”
刘双梅坚定地说:“受得住。”
“哎呀妈身体好着呢,你真是瞎操心。”
罗爱英急切地说:“妈你啥时候走?我给你收拾行李,烙几个干饼带着吧,顶饿,那火车上的饭菜,贵死了,不划算……”
*
宗家。
晚上洗漱完了,景年躺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身下的凉席哪里凉沁他往哪里滚。
滚了几圈,整张床都热乎了。
方锦绣捉猫崽一样捉住他,好笑道:“行了,你少动弹一会儿,就没那么热了。”
当初回来的太急,房屋里没来得及装空调,不过因为屋子结构和周围环境,热倒不是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