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陆钧走到景年面前,摸了摸崽崽头毛:“谁让我们年宝疼,就让他们疼回来。”
景年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睫毛湿漉漉的,还沾着未干的泪水,黑圆的眼睛像会说话。
要去打那些坏人吗?可他们是坏小孩儿,小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啊!
宗廷:“结果。”
他想知道那些人怎么疼。
陆远峰点头:“好。”
两个崽一样的迷茫脸,怎么回事嘛,为什么听不懂呀?
陆钧的迷茫还要更多一些,上次见面小卷毛他哥不还跟他叔不对付吗?这次就打哑谜了?
一行人根本没给郭家人一个眼神,直接就离开了。
现在留在这里看他们狡辩、闹事、撒泼耍混有什么意思呢?既浪费时间又跌面儿。
想让他们后悔难过有很多种方法,直接跟他们交涉把彼此放到同一水平线上对线,是最愚蠢的。
郭家人都傻眼了,郭鹏鹏看那些人走了,以为事情过去了,他哭闹再次管用了。
躺在地上继续哼哼了两声,然后就自己爬起来了,地上躺着不舒服嘛。
“妈,回家吗?”以为逃过一劫的郭鹏鹏,小声说:“我饿了……”
“你就知道吃!”罗爱英都没憋着对这个最心疼的小儿子的怒火,一巴掌拍他背上。
之后也顾不上他,着急地问婆婆:“什么华侨办?他们是华侨?”
刘双梅也不知所措,摊着手说:“我、我不知道啊,哦对,公、公司里是好像听人说过,秘书办有人是跟着老板从国外回来的。”
罗爱英一拍手:“这不就是,还真是华侨!”
“这可怎么办啊!”罗爱英急得团团转,开大公司大华侨老板,那都是被请回来的,上面都看重。
以罗爱英最朴素的理解,别的不看,就说那华侨商店,一般人像他们这样的,都进不去。
那能是一般人吗?她儿子竟然碰瓷,还、还想打人……
而且,婆婆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一个月三十块钱啊,
“还好……”罗爱英突然吐了口气,说:“还好涛涛打得...
不是妈你们老板的孩子。”
要是那孩子被打得一脸血,那……那她都不敢想结果。
刘双梅难过地说:“可是涛涛不是把人家孩子脖子掐成那样……”
郭老头也跟着叹气:“我一开始就说,我说让孩子们说完,你不听。”
罗爱英不耐烦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爸你帮不上忙,能不能别添乱了。再说了,就算说完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郭老头被儿媳妇怼了一通,不吭声了。
他想说,如果当时听人家孩子把话说完,态度好一点儿,最起码有个缓和的余地吧。
罗爱英想了想,腆着笑脸去找警察:“同志,就是孩子们闹点儿小矛盾,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们说和一下……”
警察叔叔面无表情,早干嘛去了。
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态度,想着孩子们家长到了,好好掰扯一下经过,谁对谁错,该道歉道歉,该给医药费给医药费。
谁晓得这个进来就闹,那头的干脆不接触了。
诶嗐,连面都不打算露,摆明没有商量余地了。
罗爱英期期艾艾:“同志……”
警察叔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叫我没用,这事我管不了,回头华侨办的人要是真来了,我再联系你们。”
罗爱英:“……”
郭老头又叹了口气:“走吧,回家。”
罗爱英一下子炸了:“回家干啥?回家能干啥?你们能不能顶点儿事,涛涛鹏鹏可是你们的亲孙子!他们摊上事儿了,你们管都不管!”
刘双梅眼泪都出来了,是亲孙子啊,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郭老头闷声道:“在这等着一样没用,走吧,回家,找爱民回来,看他怎么说。”
家里的顶梁柱就是郭爱民,遇见了解决不了的事,也只能找他。
也只能这样了,一家子相携离开,郭家三个孩子,缩头耷脑地跟在家长后面,见不到之前的趾高气扬。
另一边,景年一行直接回到家,另外几家也跟着一起。
陆钧和毛小兵都挨打了,要让医生检查一下,都检查,干脆给刘红英也检查一下。
刘红英没问题,毛小兵背上有几块淤青,郭鹏鹏打的。
景年难过极了,毛小兵拍着单薄的胸脯,骄傲地说:“没事,我特别扛揍,我爷用扫帚打的,比这疼多了。”
毛小兵奶奶:“……”
景年流了一半的眼泪,差点儿流回去。
陆钧比毛小兵要严重一点儿,他掉的那颗牙是乳牙,问题不大,可是洗干净脸上的血迹才发现,他脸上肿了一大块儿,嘴角也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