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的手白白细细的,指甲干干净净,比她一个女孩子还嫩,整只手都很漂亮,要是留疤了,多可惜啊!
“我没事的。”
景年摊开自己的两只手,轻轻吹了吹,试图把沾在伤口上的沙砾和灰尘吹掉。
陆钧这才注意到景年手受伤了,他动了下脚,又停住了。
毫无疑问,是他刚才推开景年,景年摔倒的时候弄上的。
可他是为了保护他啊!
陆钧心里很难受,低头,看见手背上沾了一点儿带灰的血迹。
这是景年刚才拉着他的时候沾上的,可是他甩开了他。
他鼻腔一酸,眼睛也跟着发酸,抽了抽鼻子,哼了一声:“真没用。”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说得是谁。
可当前这个场景,在场的人都误会了,刘红英气道:“你怎么这样啊!景年又不是故意摔倒的!”
“就是,别仗着你帮了忙就瞧不起人,景年还为了救你,给了那些人好多钱呢!”
毛小兵也愤愤道,他是真的心痛那些钱,要他选,他宁愿被人打一顿,也不会愿意给那些钱。
“别说了。”景年拦住老小兵,认真地说:“那些钱不是给陆钧出的,是给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掺和进来。”
警察叔叔听得头大,这些小孩子的事情,整得还挺复杂。
钱不钱的,他过耳没过心,哪怕毛小兵说很多钱,可小孩子手里能有多少钱。
他喊景年:“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吧,这么俊的小手,可别留疤喽!”
“谢谢叔叔。”景年没有留着伤处的意思,好痛的。
而且他都不敢看,害怕卡进肉里的沙子会长在他手里,也太丑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儿红药水。”警察叔叔喊了个同事帮忙看着他们,担心他一走,这群孩子又闹出事儿来。
然而他刚拿着药水回来,大厅吵吵嚷嚷,说有孩子家长过来了。
景年还以为来的是他家里人,毕竟他找人给家里打电话了。
警察叔叔都来了,那个小男孩应该也给他家里打电话了吧!
不过先到的却是郭家兄妹的家长,他们家离得近,正好在这一片,就归这个派出所管辖。
这边警察一问出来家庭地址,立刻就通知他们街道办找他们家长了。
一听说孩子出事了,在派出所,罗爱英吓得腿都软了,扔下手里的活就...
跑了过来。
今天郭家除了罗爱英的丈夫郭爱民还在厂里上班,其他人都在家。
刘双梅虽然已经复工,但她今天正好调休,公司还把之前宗廷批的奖金给她发了。
拿了钱回来,孙子孙女们闹着要钱要出去玩儿,老太太经不住小辈儿缠磨,一人发了点儿零花钱,几个孩子拿到钱,一大早就跑出去快活了。
刘双梅的丈夫郭仁之前一直在找短工,可他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只能偶尔找到一些卖力气的活儿,赚几个零碎补贴家用。
这边儿消息一传来,罗爱英顾不得别的,拔腿就往派出所跑。
郭家老两口腿脚不如儿媳妇利落,被落在了后面,可心里也急得很。
老郭让老伴锁门,他立刻追在儿媳妇后头,也往派出所跑。
这两人前后脚到,罗爱英先进来,被人指明位置,一路喊着孩子名字跑进来。
“妈!”
郭家兄妹都迎了过去,一个个哇哇喊妈。
罗爱英一抬眼,看见小儿子一脸血,当即扯着嗓子喊起来:“咋了啊我鹏鹏,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妈跟他没完!”
“他打的,妈,就是他打的我!”家长一来,郭鹏鹏立刻有了底气,指着景年就嚷嚷起来。
罗爱英大步朝景年冲过来,警察叔叔眼疾手快,把红药水往桌子上一扔,闪身上前拦住罗爱英:“这位同志,有话好好说,具体事情的经过,我们还没有完全了解清楚……”
“还了解啥啊了解,我儿子都被打成那样了!”罗爱英怒气冲冲道。
警察叔叔无语,指了指陆钧:“你看人家小孩儿,你儿子打的。”
罗爱英一噎,郭悦悦立刻说:“因为他们先打鹏鹏,哥才打他们。”
罗爱英又有话说了:“你听见没,是他们先打我小儿子,我大儿子是为了保护弟弟!”
“才不是……”景年刚说了一句话,就因为喉咙痛剧烈的咳嗽起来,顿时气势全无。
刘红英着急地说:“景年你别说话了,我来说!”
她口齿伶俐地辩解道:“是他——”
指着郭鹏鹏:“他自己套圈套不中,非赖景年碰到他,都有人看见了,根本没碰到,他碰瓷儿,还想打景年,毛小兵保护景年,被他打了好多下,景年才打他的。”
“后来……”
“得了,你说那谁被打了,伤在哪儿?靠你一张嘴,说啥是啥啊?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谎话一堆。”
罗爱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刘红英,又要过来揪景年:“小兔崽子,当我们家好欺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