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们现在兵分两路。”目暮警官面色严肃地安排了众人的工作,“白鸟,你和松田还有志园他们去一趟米花中央医院,我和佐藤留在这边。”
“至于……六月顾问你?”
目暮警官抬起头,似是在征询六月一日的意见。
“我当然是留在这里了。”六月一日没有过多思考,理所当然地答道,“我也是帝丹小学的职工之一。”
“啊,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六月君”,“我这个朋友很机灵,说不定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这回就先借给你们那边了,松田。”
“不是,让一般民众参与进来这不太合规……”
白鸟刚要开口出言婉拒,却听见自己的卷毛同事一口应承了下来。
“行啊,那真是帮了大忙了。”
“这不对吧,松田……”白鸟警官二度试图阻止。
“啊!细川君,你好你好!之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另一边热情洋溢的199号已经和“一般民众细川君”完成了握手寒暄等一系列流程,他甚至还直接揽着对方往警车的方向走,一副不把对方当外人的样子。
白鸟警官:……
“注意安全。”
而这边的六月顾问已经在满脸淡然地和他们告别了。
“没问题,今天晚上就请你去吃双层芝士夹心牛肉堡。”
松田阵平极其敷衍地冲后方的人挥了挥手。
“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眼见着自己的同事们已经自顾自地把事情定了下来,白鸟警官欲言又止,最后放弃般地跟了上去。
算了,到时候如果情况确实危急的话,就先把顾问的那位朋友细川先生给劝走吧。
目送着几人远去的六月一日,正准备转身赶上前方目暮警官他们的步伐,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六月一日。”
语气平淡却又笃定。
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六月一日几乎是瞬间就被拉回到了那个短暂的冬天。
本以为太过遥远而记不清楚的一周目种种,此刻却一齐从记忆的深处翻涌了上来。
时间流逝,他应该是忘记了许多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忘。
六月一日定住了自己的脚步。
其实他在刚到帝丹小学时就已经注意到了——校门外不远处有一颗亮眼白色的星星,但他一直在强迫自己当作没看见,眼神也特地没往那个方向瞟。
可现在却容不得他装聋作哑、自欺欺人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站在不远处树荫之下的人。
“好久不见,承太郎。”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穿着白色风衣、戴着白色帽子的高大男人迈步走向了他,“你居然这么爽快就承认了。”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支支吾吾的人吗?”
六月一日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再说了,空条承太郎向来是个不拖泥带水、很相信自己判断的人。如果不是确定了什么,他也不会直接找到跟前来。
那么遮遮掩掩的也就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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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站在面前笑着的人其实和空条承太郎印象中的“六月一日”差别很大。
在他的印象中,多年前的六月一日要更加活泼闹腾,总是有源源不断的搞怪小心思。还蔫坏蔫坏的,以一己之力带歪所有人,时常让阿布德尔头疼。
可刚刚站在警方当中的六月一日,虽然还是有些恶趣味,但毫无疑问,成熟了许多。
甚至能从对方身上隐约看出一份曾经从未存在过的责任感。
看得出来,周边的那些小警员都很信任、也很尊敬他们的顾问。即便那些人不曾说出口,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插科打诨之中。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人会有所改变、成长也很正常,就连他自己也变了许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六月一日的伪装也说不定。
当年对方便是用这样欢快又没心没肺的伪装骗过了他们,混入他们当中,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又在最后给了他们一记狠狠的背刺。
到现在,空条承太郎也不敢保证说,他了解六月一日真正的性格与想法。
他不能确认对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伪。
但他希望六月一日现在表现出来的一面是真的。
“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就不多问了。”空条承太郎拉了拉自己帽檐,“我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你已经不再是吸血鬼了,对吧?”
听到这个问题的六月一日不自觉地拉了拉缠绕在自己身上用于遮挡的绷带。
“我都已经站在阳光下了,这足够说明答案了吧。”
回答之后,他又觉得好笑,转而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是’的话,你又准备做什么呢?”
“不必作没有意义的假设。”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从必然的死亡中逃脱的……”空条承太郎认真看向眼前的青年,“但你现在已经重新成为一个‘个体’意义上的人了。”
“这就是再好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