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但等他回到自己安全屋,准备休息时,肯定能发现这一点。

因为要回收道具,玩家不得不在苏格兰假死的当晚,潜入琴酒家中——偷衣服。

为了不让琴酒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克希瓦瑟不仅戴了易/容/面/具,还往自己身上糊了一层又一层的伪装道具(by热心玩家518号),最后还套上了小黑套装。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自己一周目和周目的攻击路数,想要尽力消抹他作为“克希瓦瑟”的行动特征。

万事俱备,只待天黑。

月黑风高夜,入室偷衣时。

克希瓦瑟早就悄悄地把自己的玩家名牌又掰下来了一块,想办法黏在了琴酒的长发里。

然后通过[个人绑定电子地图]上的小标记,快速定位了琴酒当晚休息入眠的地方。

自从他发现玩家名牌和电子地图配合起来的妙用后,他就对此乐此不疲。

一键跟踪定位的好帮手,玩家值得拥有。

因此,琴酒各个安全屋的位置,早就已经尽数暴露在了克希瓦瑟的眼皮子底下,宛如裸奔。

按照克希瓦瑟的预计,最好的情况,也就是planA,是在琴酒进门的那一刻,就用棒球棍偷袭,把他打晕,再直接扒掉他的衣服。

回头随便打乱一下现场,顺走一些值钱物品,伪装成入室盗窃伤人的假象。

琴酒总不可能因为自家遭遇了入室盗窃而报警吧!

而他自己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入室盗窃犯给打晕,这么没面子的事他肯定不会大肆宣扬出来。

组织的TopKiller不要面子的吗?

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借用组织的力量调查了。

至于他自己?

琴酒本人的能力确实很强,但他作为社畜、作为任务满勤者、作为组织的中流砥柱,哪有多余的时间去抓一名小偷呢?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

它往往不会按照人类规划好的方向发展。

由于不小心估算错误,某蒙面大盗和正在脱衣服准备洗澡的某TopKiller在浴室中面面相觑。

两人乍一对视便是天雷勾地火,二话不说直接动起手来。

虽然两人出手是招招致命,但他们最初都默契地没有开枪。

克希瓦瑟是不想引起周边居民的注意和恐慌,而琴酒……琴酒他平时是不在乎闹出动静的,可不在乎并不代表他想此刻衣冠不整地被人围观。

在肉搏战上,琴酒无疑是个中好手,而玩家经过多周目的历练,自然也是身手利落。

两人从浴室一路打到客厅,所经过之处,如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比克希瓦瑟预先所估算的入室盗窃现场不知要凶残了多少倍。

势均力敌的战斗之中,持久战对于克希瓦瑟而言是不利的。

毕竟他的身体素质狠狠拖了他的后腿。

为了不让琴酒发现端倪,因为剧烈运动而想要撕心裂肺咳嗽的欲望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的嘴紧紧抿住,唯恐已经泛上喉头的血腥味被嗅觉极度灵敏的难缠对手察觉。

最终,自觉自己身体很难再支撑下去的克希瓦瑟还是先行掏出了手/枪。

但他没有扣下扳机。

在琴酒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警惕心达到巅峰时,他虚晃一招,身形一歪、腰部一弯、伸手一探,作势便要去扯琴酒此刻身上唯一一条大裤衩子的下端。

琴酒:???

琴酒:!!!

你不讲武德!

在琴酒下意识退避的那一瞬空隙里,克希瓦瑟迅速闪身,抓起对方刚刚脱下的那一大团衣服就跑。

道具[人体描边大师套装]就混杂在其中。

毕竟他的最终目的是回收道具,而不是和琴酒拼个你死我活。

玩家可没有那么头铁。

目标到手,溜了溜了。

所以,拜拜了您嘞!

虽然克希瓦瑟溜得无比潇洒,但等他使用电子地图瞬移回自己的安全屋后,方才强行透支自己身体的后遗症便一股脑儿地找上了门。

血条一度降到了极低的红色警告区域。

他趴在浴室的洗手台前咳出了一摊又一摊的殷红鲜血,洗手间内一时宛若凶案现场。

最后他也没力气走回床上或沙发上了,索性蜷缩在冰凉的浴缸里,将就着瘫靠休息了一晚。

直到天亮,血条略微恢复了一些,他才慢吞吞地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跑去组织里露个面,刷一刷存在感。

这也就是波本见到他整个人都蔫答答的、反应迟缓、有气无力的原因。

至于琴酒的状态,自然也被昨晚的这件事给影响到了。

只不过,他受到的主要还是精神攻击。

在这个夜晚,无法入眠的不止是克希瓦瑟和琴酒两人。

天色已深,东京的警察医院内却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访客。

这名访客轻车熟路地上楼、拐弯,转入某间专属病房。

他推开门前,在身上轻掸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拂去他身上所携带着的专属于深夜的寒气。

病房内依旧是如往常一般的寂静无声,淡蓝色的窗帘在月光与星光之下轻轻摆动。只不过在这个深沉的夜里,人眼中的颜色总是不甚清晰的。

访客习惯性地提起一旁靠墙的椅子。

可能是想起夜色已深,他顿了一顿,把椅子放在病床前的声音更加轻柔。

他照例反着跨坐在椅子上,双肘撑在椅背处,微微摇晃起椅子脚来。

偶然漏入病房内的银色月光照亮了来者的脸庞——正是先前在警视厅内说着要去见个朋友的松田阵平。

最近挑动他神经的事一桩接一桩,心理压力也在不断累积,所以他早就意识到了——

得找个出口才行。

他没有多想、也没有刻意,不知不觉中就走到这里来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他轻声说道,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想要得到病床上的人的一句肯定,“对吧,h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