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瑧看着她的脸,接着缓缓地道:“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我和江纾逸的爸爸当成自己的父母。”
面对这几句从未听过的话,温杳实在是觉得陌生,她实在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处在这样一种被人教导的立场上了。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最后说出了,“谢谢。”
“我觉得江纾逸也是想要你喊我们爸爸妈妈,才把你带回来的。”
唐文瑧的语气接近于肯定。
“所以你不必在意这些小事。”
“……”温杳没有回话。
唐文瑧看着她这副样子,认真道:
“下午的时候,被老人家说那种话,你一定很难受吧?”
“没有,我并不在意的,伯母。”
“你不要太客套,可以叫我妈妈的。”
唐文瑧一板一眼的看着温杳,眼神十分具有威慑力。
温杳顿了一下,犹豫很久终究没有叫出口。
唐文瑧点头,自我肯定道:“但你一定很难受。”
“……”温杳沉默几秒,没有回复。
“不管老人家自己怎么想的,那都不是该说出来的话。”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有健全的家庭,但建立一个健全的家庭,拥有健全的家庭也并不是先决条件。”
“我是我父母的孩子,也是江纾逸的母亲。”
“我作为父母的女儿,要是和你一样听见有人这样说我的家庭,我会伤心。”
“从一个母亲的立场来看,要是听到有人这样说我的女儿,我也会大发雷霆。”
唐文瑧说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但是身为母亲的唐文瑧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很有分量。
“还有,除了我和她爸爸可以帮你以外,你也可以依靠江纾逸。”
“她虽然看上去那个样子,但在你的事情上面还是特别用心的。”
“你不要因为老人家的事情讨厌江纾逸,她很喜欢你。”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讨厌她。”
温杳看着唐文瑧安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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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面发出了响声,水声哗哗落地,里面传来了江纾逸的声音,“温杳,温杳,我的睡衣——”
似乎是没有听到温杳的声音,江纾逸又在浴室里面叫了起来。
“温杳——”
“烦人的好像要出来了,你快去吧……”唐文瑧皱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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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春节,江海潮和唐文瑧是很少有这样长的时间在家里的。
虽然唐文瑧和江海潮是江纾逸的父母辈,但是和他们待在一起待着并不会让人感到难受或者拘束。
因为江海潮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还常常出国谈生意,去过很多国家,在桌子上,他会说出很有有意思的故事,比如去泰国的时候被大象偷走东西的故事,或者去法国的庄园时遇到了有名的摇滚乐队,再或者去哪个国家的时候护照掉了的故事……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个个都很会讲故事。”唐文瑧安静地总结道。
江海潮讲的时候总是娓娓道来,十分耐听。
但是温杳有些时候就会把话题接过去提出质疑。
比如希腊的教派,哲学家的箴言,欧洲国家的地理,词汇和食物的起源,制作方法等等,她都会一一提出质疑然后修正。
如果潮也回了一句,“纾逸,杳杳,你们也晚安。”
“……”江纾逸手指一顿。
看着温杳一如既往的样子,江纾逸一言不发地走上了楼梯。
温杳感觉耳边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于是安静地看向了江纾逸,“你怎么了?”
“……”江纾逸一脸不满地看着温杳,“我都没叫过你‘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