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池年笑着说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可能的样子。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怎么就不可能了?
可是……祁深的心脏忍不住酸了酸,想到池年否认男女朋友时说的话,明明她陪在自己身边四年,明明曾是男女朋友,他却连一张他们的合照都没有。
还想她最后对他说,他对她只是习惯而已。
什么习惯?他会纵容一个能骂自己、踩自己、和自己顶嘴、惹自己生气的习惯?
想的更多的,还是池年和喻泽。
喻泽是她的偶像,还是相亲对象,现在还去他那儿工作,甚至还多了个邻居的身份……
这么看来,他们几...
乎朝夕相处。
而对他……
她却只说“以后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可明明以前和她朝夕相处的人是他!
越想越烦躁,祁深将文件一推,仰靠着椅背捏了捏微痛的眉心。
门被人径自从外面推开,祁深不用想也知道是宋朗,一动没动。
“柏林那边的订单不小,最近进展的很顺利,”宋朗吊儿郎当地走进来,把文件随意地放在办公桌上,“东欧那边的反响也很不错,发布会后,销量比之前提高了百分之三十八。”
汇报完公事,宋朗撑着办公桌,调侃:“听说你今天心情很差?”
祁深瞥了他一眼。
宋朗扯唇笑了笑:“可不是我说的,公司都传遍了,”说着,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去找小池年了?”
祁深的手指一僵,皱了皱眉,很快恢复如常。
“看样子,进展很不顺利啊,”宋朗翘起二郎腿,“ 你凭空设立个广告部给小池年玩,都没把人哄回来啊?”
云城创思是总部,总部成立广告部,牵一发动全身,预计之后的投入保守估计都要上亿,他知道时着时惊讶了一把。
祁深神情一冷,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多话?”
宋朗无辜地耸耸肩:“这不是为你分忧解难吗?”说着直起身,幸灾乐祸道,“说说,小池年怎么拒绝你的,我给你分析分析。”
说完本以为祁深会像往常,冷冷地睨他一眼一言不发,没想到他却沉默了下来,唇紧抿着,脸色有些疲倦和苍白。
安静了好一会儿,祁深哑声道:“她说,任谁看我们都没有可能。”
宋朗有些诧异,虽然和祁深相识十余年,可他从来都习惯把事情憋在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从不轻易出手,强大的理智永远能压倒任何过分的情感。
如今他这么说……只怕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不是很正常,”宋朗挑眉,“你失忆那会儿,可是一遍遍地说人家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还说接受小池年是‘误人误己’。”
祁深想到那些过往,目光晦暗。
她一遍遍地听他拒绝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可是,那时的他却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她只能一个人承受,一个人默默地拆掉那个写着“梦想成真”的拼图,一个人单方面地给他发了“分手”。
宋朗看向他,无奈地摇摇头:“还有呢?我听林蕾说,小池年好像去了喻泽那儿。”
祁深的目光一紧,手紧攥着,许久才道:“……嗯。”
“不错啊,和偶像近距离接触,近水楼台……”宋朗的话在对上祁深森冷的眼神时顿住,讪讪一笑,“一个大男人拐跑小池年,肯定没安好心。”
祁深的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池年当年分明说的是“他是月亮”。
宋朗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唇,终于勉强正色了些:“话说回来,你和小池年怎么认识的?她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找到症结,再解决问题。”
祁深的眼神恍惚了下,眼神徐徐看向窗外,良久才开口:“去周教授家时遇到的,我护了她一下,后来……”祁深顿了顿,想到当时周教授说起这个“得意门生”的神情,她其实一直很优秀,“她得了学院竞赛的一等奖,我去给她颁的奖。”
宋朗原本听故事的表情一僵:“没了?”
祁深瞥他一眼。
宋朗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想了一会儿才说:“阿深,当年小池年应聘你的助理时,应该就已经喜欢了。”毕竟,除了喜欢,他想不出其他理由,让一个名校大学生来当一个薪资极低的...
助理。
祁深怔了怔,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如果你们之前只见了那两次的话,”宋朗摸了摸下巴,自我认同地点点头,“那小池年应该是对你一见钟情。”
祁深的呼吸一滞,心跳慢了半拍。
那么早吗?
不是工作时的日久生情,是……五年前的一见钟情?
“不过,”宋朗笑了一声,“你也知道,一见钟情看的是什么?”
祁深不自觉地看向他。
“脸啊,”宋朗看着祁深那张造物主钟爱的脸,笑得开怀,“所以,色.诱吧。”
祁深的气场瞬间冷凝,目光阴沉地看他一眼:“胡说什么。”
什么看脸?
池年如果只是肤浅地对他的脸一见钟情……
祁深的眉头蓦地紧皱。
池年曾经说过,之所以认喻泽为偶像,是因为他比他好看。
所以,她有可能真的只是喜欢他的脸?
那这样的感情,不就是最不牢靠的那种,能渐渐减淡也似乎没什么奇怪的?
可他妈怎么就不奇怪了?
祁深心烦意乱地撑着额角,说不上来的憋闷。
办公室门被人敲了两声,宋朗看了眼懒得说话的祁深,替他开口:“进来。”
陈扬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进来:“祁总,宋总。”
说着将手中的文件放在祁深面前:“祁总,过几天代言人就要拍宣传图了,营销部选出几家不错的合作方,之前合作过的‘线条’呼声挺高。”
祁深眉头紧锁,想也没想:“线条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一旁的宋朗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许久,祁深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