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秦堂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尽管这个名字叫起来没无面顺口,但是总让人莫名地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上辈子曾经听过一样。
——从来也不关心首都大学八卦的秦堂同学如此信誓旦旦的想着。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名字跟无面无关。
无面是因为破晓,才决定抛弃自己以前的名字的。
意识到这件事,让秦堂身心愉悦。
祝弦月不清楚秦堂究竟想到了什么,但是看他那副表情,就感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诡异的事。
“在十三区里要小心一点,因为这边的教皇势力很大。”秦堂对祝弦月道,“现如今十岁的小教皇安德亚根本就只是一个傀儡,那孩子连教皇究竟是个什么概念恐怕都不懂。”
“格拉特跟他相比,更像是隐形的教皇,不过那个人很聪明,他将一个容易控制的小孩子放在那个宝座上,可以帮他抵挡住很多东西。”
祝弦月想着那照片上面看起来十分圣洁,然而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茫然的小孩子缓缓的道,“既然是小孩子,那就应该去读书吧。”
秦堂听了她的这句话后,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祝弦月就像是没看见他的沉默一样,将自己手中的资料合上道。
“而且,让这么小的小孩来当挡箭牌,还真是一个懦夫啊,格拉特。”
……
在那安静宫殿里,躺在床上的教皇忽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周围一片的漆黑,花园中的蝴蝶仿佛都已经睡着了。
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全然都是清醒,他从自己厚厚的床垫下掏出了被他藏的很严实的东西。
一个从今天早上的餐桌上顺走的金杯。
他哒哒两步跑到了墙角,将杯子贴在了墙壁上,听着从走廊里传过来的模糊声音。
“……那些人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不清楚。不过是区区一群穷人而已。”
“奥莱帝国据说最近要在十三区组织一场争斗,他们想把战争引入神圣的教会。”
“那,那该怎么办!”
“没事,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格拉特主教吗?”
“也对,到时候格拉特主教一定会降下神迹的,正好让信徒们都会看见眼前的场景,那时候,想必信徒们一定会顶礼膜拜的……”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了,小教皇有些听不清,他继续努力的试图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墙壁上,却依旧还是混沌一片。
“奥莱帝国?是什么?”安德亚一个人喃喃自语。
“为什么格拉特主教能降下神迹?”
“他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德亚有些心神不宁,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尤其还是一个对于大部分事情都不怎么清楚的孩子。
他一夜没睡,独自一人在华贵的床上翻来覆去,最终一直到天亮,也没能睡着。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安德烈的两只眼睛跟熊猫一样,整个人看起来一副非常不精神的模样。
“安德亚,怎么了?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嘛?”格拉特主教走过来轻声问安德亚。
“不是,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一个很可怕的恶魔了。”安德亚打了个哈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道。
他打过哈欠的眼睛纯净的就像是天空一样,他就用这种纯洁茫然的眼睛看着格拉特主教道,“您说如果我梦到了恶魔,那算得上是厄运的预兆吗?”
格拉特主教看着安德亚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安德烈只是依旧那样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过了半晌,格拉特主教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安德亚的头发道:
“说不定会是这样,毕竟您是至高无上的教皇,您的梦境有时候也有一定征兆的。”
“那,那该怎么办啊!”安德亚瞪大了眼睛道,“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教会的信徒们吗?”
格拉特主教手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笑着道:
“如您所愿。”
……
“所以说,至今为止,格拉特主教降下的大大小小的神迹少说也有几千个了。”
“可是能让第十三区的民众这么信任他的,其实还是十年前的那一次?”
祝弦月看着那份资料,看得自己疯狂皱眉。
资料上面写着大大小小的神迹,根据祝弦月自己的眼光来看,这些基本都能用现代科技等等东西来解释清楚。
而唯独十年前那一次,祝弦月总觉得有点莫名的眼熟。
她看着那个巨大的“灾祸”,转过头对小白道,“这不就是十年前奥莱帝国的机甲吗?当年奥莱帝国打到这边来了吗?”
“有占领过十三区一个月。”小白道,“当年的战机十分危险,所以让奥莱帝国有幸得手了。”
“而当年你哥在圣利文城坚守,所以十三区作战的将军,就是格拉特。”
祝弦月看到视频上有着格拉特将军奋勇抵抗的样子,那时候的他眉目看起来真是坚毅,跟现如今这个一脸悲天悯人的红衣主教几乎是两种样子。
“这个视频上的第十三区看起来都要比现在现代化的多。”小白看着视频感慨道。
“这也不过就经历了十年而已,怎么会退化成这样?”
“大概是……恐惧吧。”
祝弦月忽然道。
“恐惧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会失去。”
她看着眼前那些矮小的屋子,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人类真是一种多面性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