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薄苏掐断了链接,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骨碌碌滚出去很远,最终掉进了花坛间的缝隙,消失不见。
—
夏野刚在书桌前坐下,林恪知就推开了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他把你拦住说什么了?”林恪知满脸担忧,“他们这些哨兵脾气就那样,一个个火爆得要命,所以才需要向导桎梏,你懂的,对吧?”
林恪知刚刚跟他们隔的距离远,听不清薄苏跟夏野说了些什么,但他感觉气氛好像不怎么愉快。
薄苏把手伸出来,放在夏野的手上时,林恪知还在感叹这下事情麻烦了,池老师的墙角要不保了,正准备拍个照片发给简飞仰,就发现夏野已经转过身,一副打算上楼的样子了。
林恪知推测,就这两三句话里面,肯定有一句惹到夏野了。
他拉出一张椅子,在夏野的面前坐下,碰碰他的手肘:“说吧,咱俩谁跟谁啊,有什么问题说出来,让兄弟帮你分析分析。”
“没说什么。”
夏野忽然站起来,拧开洗手池上的水龙头,仔仔细细的洗起了手。
林恪知从后面凑过来,看着哗啦啦
的凉水浇在夏野的手腕上,更衬得他一双手修长纤瘦,泛着玉石般的冷光,干净得没有一丝污垢,不知道在洗些什么。
“你洗什么呢?”林恪知莫名其妙的问。
“没什么,”夏野淡淡的说,“刚帮薄苏处理了一下伤口。”
“处理伤口?”林恪知一副对您的洁癖叹为观止的表情,嘟囔道,“他的血是有毒吗?”
“可能有,可能没有,”夏野洗掉手上最后一点泡沫,垂着双手,让水滴自然下落,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桌前,“以防万一。”
林恪知嘀咕道:“你这洁癖是越来越严重了。”
夏野坚持道:“我没有洁癖。”
“可能吧,要不然你是怎么在出任务的时候忍住的,”林恪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么,薄苏究竟说了什么,引发了您的间歇性洁癖呢?”
夏野偏过头,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问我明天去哪。”
“就这样?”林恪知难以置信,“你们在那磨蹭了半天,就说这个?”
“嗯,”夏野点头,“还有一些废话。”
林恪知问:“废话?”
“没什么实质性意义,不产生任何作用的话,应该算是废话吧?”夏野问。
“可以这么说,”林恪知点头,“但我还是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背诵一下,”夏野语气平淡,“和别人打了一架,为你,你有什么烦恼,我可以帮忙,你相信我……”
“停停停,”林恪知做了个手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管这叫废话?”
“这不是吗?”夏野显得有点茫然。
在他看来,刚刚跟薄苏的那一段对话里,有用的信息简直寥寥无几。
除了明天是否要继续搭档之类的问题,其他的话都显得莫名其妙。
“这不是……呃,”林恪知一时失语,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问,“你觉得薄苏是个什么样的人?”
“薄苏?”夏野干脆利落的回答,“他实力不错,在这届学生里算是很强的了,比起李斐乐这种理论丰富,实战一团糟的人而言,薄苏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懂得预判对手……”
“停停停,谁要听哨兵向导实战课堂分析啊,闻一海讲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林恪知急忙叫停,眼神复杂的看着夏野,“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哥们在你眼中就是数据。”
他凑到夏野面前,伸出根手指晃了晃,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薄苏的吗?今年本校最帅哨兵,把李斐乐按在地上摩擦的后起之秀,桀骜不驯狂放不羁,有着如阳光一般耀眼的笑容和冷酷锋利的眼神,今年期末考核一定会大展身手,拿下哨兵组的第一名。”
听完林恪知的话,夏野显得更迷茫了:“我觉得我也没说错?”
林恪知:“……你非要这么说也行。”
林恪知放弃了,两手一摊,问:“那你怎么看池老师?”
夏野沉默了一瞬,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我说不清。”
这是实话。夏野很难用简单的几句话来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在林恪知提出这个问题时,他想起很多事。
池昼漫不经心的看
着他,笑着跟他说话,亦或是微
微皱着眉,眼里藏着担忧和关心。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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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林恪知没有追问,只是双手一合,一副找到了答案的样子,总结道:“所以在你看来,只是池老师是不一样的。”
夏野没有否认。
—
翌日。第一区地下格斗场。
“这是我们最好的包间,视野和装潢都是一等一的,在这里,您可以尽情享受最好的威士忌和波尔多红酒,只要吩咐我们一声,您想要的一切都可以为您奉上。”
娇美的兔女郎伸出指尖,轻轻推开一扇门,示意夏野入座。
夏野去过很多地下格斗场,但从未进过格斗场最上方的包间。
这样的地方,是为权贵们准备的。
沙发松软宽敞,坐下四五人都绰绰有余,黑曜石台面上放着玻璃杯和酒桶,只需要一声令下,便会有兔女郎送上心仪的佳酿。
在夏野的最前方,是一面落地玻璃窗。
特别工艺打造精铁钢化玻璃,隔绝一切危险,即使外面正在表演着一场机甲格斗,飞溅的火花也不会给这里造成一点危险。
夏野定定的看着格斗场,这个视角很奇妙。他曾经无数次站在场内,仰望过这个位置,想象着坐在那里的人会想些什么。
但他真的站在这里时,夏野却只有一个想法。
渺小。
不论是格斗场里的机甲,亦或是观众席上的人群,都渺小得令人吃惊。
他还是能看清场内两台机甲的动作,这是一场热身赛,底下应该是两位来自其他区的选手,正在以殊死搏斗来换取总决赛上的出场顺序,但从观赏席上看过去,高达两米的机甲也不过只是蚂蚁。
夏野只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威士忌、波尔多还是朗姆酒?”
兔女郎笑容可掬,她低着头,对戴着面具的客人没有丝毫好奇,如同早已设定好的机器人一般,执行着自己的指令。
“一份炸鸡,蒜香黄油酱,谢谢。”夏野说。
兔女郎的眼中微微流露出几分诧异,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答了一句“知道了”,便捧着盘子离开了包间。
宽敞的包间中,只剩下夏野一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他再次站在了落地玻璃前,这一次却是看向了观众席。
来看其他选手的热身赛是夏野提出的,池昼知道后,说他可以跟上校说一声,为他们预留位置。
夏野没想到预留的是这样的位置。
如果让他选择,他会选择观众席上普通的位置。
场地之内,热身赛仍在继续。
两台机甲水准相当,正缠斗在一起,呈现出谁也不服输的架势,其中一台甚至伸手格住了另一台的腿,作势要将它掀翻。
夏野正看得入神,包间的门忽然咔吱一响。
他骤然回头,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却见上校走了进来。
在格斗场,上校一向打扮得很像“上校”,穿着一身条纹西服,脖子上打着红色领结,贴着白色的假胡子,手里还端着一盘炸鸡。
“难得有人点炸鸡,我当然要亲自送货了。”
上校笑呵呵的说着,眼睛瞥见夏野的动作,对他摆了摆手:
“就算来的不是池昼,也不至于动刀吧?”
夏野松开刀柄,说:“我以为有人闯进来了。”
上校将炸鸡放在桌上,笑眯眯的说:“这你就太低估我们格斗场了,这里是包间,安保措施比联盟总署更严密。”
夏野点头,没动那盘炸鸡:“上校来看热身赛?”
仿佛是为了给他的话做个注解,场地中央的两台机甲忽然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当然了,我们第一区的天才格斗手‘方棋’可是声名远播,惹得其他十一区都眼红了,”上校声音轻松,从碟子里捞起一块炸鸡,气定神闲的塞进嘴里,“我不来关心关心,怎么行?”
夏野垂下眼眸,笑道:“上校,你是在担心什么?”
上校吃炸鸡的动作一停,他将啃剩的骨头扔进碟子里,眼中浮现出些许忧愁:“赤霄红莲。”
夏野静静的问:“你担心我拿不到它?”
“没错,这次的选手很复杂。”
上校一挥手,立即有两个兔女郎上前,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池昼过来之前,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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