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立刻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人似的。
“你应该早有疑问,曦哥儿是宗室,官家无子,曦哥儿这些年便一直在宫内,抚育在官家和圣人膝下。如今官家已正式赐名赵曦,也许很快便要立太子了。”
还想东扯西扯分散话题的沈丽姝:……
马甲有必要脱得这么快吗?
猝不及防直面真相,饶是她有了心理准备,表情仍有片刻的空白,看着对面神色淡然,完全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大事的大佬,沉默半响,沈丽姝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那你呢?”
赵宗霖脸上的淡然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眼底漾起浅浅笑意,“我以为你不会问。”
沈丽姝心想她也这么以为,但是架不住嘴巴它有自己的想法!
“我自是同曦哥儿不同,不过一闲散宗室,宗字辈,名宗霖,不过父亲已提前为我取字昭景,姝娘日后也可这般唤我。”
沈丽姝那点勇气只维持了一秒,之后又开始疯狂装傻,“原来是这样,从小把你当程公子,早已经叫习惯了。”
赵宗霖一语双关道:“无妨,总会一一纠正过来的。”
沈丽姝:……
所以这是开始放狠话了吗?
事实证明,大佬还是有些风度在身上的,只露出片刻的锋芒,沈丽姝还没来得及害怕,他已经主动把那点锋锐收起来,神色如常,也没再继续这个让她避之不及的危险话题。
终于变回那个熟悉的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大腿,沈丽姝几乎喜极而泣!
于是这一天虽然经历过风浪起伏,最后却是以风平浪静收尾,赵宗霖吃过晚饭就主动告辞了,沈丽姝和伯父伯母们热情送到大门口,看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护卫们,几个长辈还有点震惊,忍不住交头接耳的讨论了一阵,她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礼貌的送别大佬。
走好,希望他也是最后一次。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沈丽姝回去洗漱,躺在床上开始复盘今天的经历,一句话总结就是——摊牌了,又没完全摊牌。
她其实做过最坏的准备,见势不好立刻收拾东西回家。
沈丽姝发现在庄子上的这几次接触,大佬是有点太随意了,大概就像秦侍卫说的,不在京里,可以不那么拘束吧。
那她不如反其道行之,先回家苟一苟,等过完年就跟小伙们跑江南去,像前面大半年那样,不回来就不会自投罗网,宗室子弟的排面还是要的,总不至于真的他追她逃吧?
他年纪也不小了,都提前取了字,是时候承担起传宗接代、把家里爵位继承下去的重任了,过个一年半载结了婚生个娃,那时她的警报也能解除,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虽说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但沈丽姝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这反而是排在最后的方案,有别的办法都不会启用这一招臭棋。
但她也万万没想到,开头那么来势汹汹的大佬,对上她的装死**居然就没招了,算是主动退了一步,这让她立刻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既然他是这样外强中干的大佬,就不要怪她得寸进尺了,沈丽姝把白天想好的一二三四方案通通划掉,什么都不做,以不变应万变。
然后,第二天又从伯父们那里得知对面似乎一早就回城了的好消息,她瞬间更放心了,大佬不在对面最好,继续在庄子里愉快的玩耍。
一晃七八天过去。
这天太阳大,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沈丽姝再次牵着初一出门遛弯。
被她寄予厚望的狗子始终没能带着猎物回家,沈丽姝认真分析过,应该是隆冬之际,小动物早有准备囤好了食物,完全猫在洞里不出来,不能怪小狗抓不到猎物。
她相信等开春万物复苏,小动物们也纷纷出来活动,就是他们丰收的时候。
沈丽姝现在遛狗,就是单纯的陪它玩耍,自己也能跟着活动锻炼身体,一举多得。
她最近闲着无聊,亲自动手给小狗做了几个玩具,其中用绳结绑成两个球球的玩具是它最喜欢的一个,因为可以拿在手里转几圈扔出好远让它捡,精力旺盛的初一最喜欢奔跑,每天主动叼着球去找主人,让她带它去外面进行扔球捡球的活动。
而作为扔球的这一方,沈丽姝也玩得很开心,就连猫猫党沈四弟都爱上了每天遛狗,姐弟俩甚至约好了轮流抛球的时间。
现在就是属于沈四弟的快乐时光,小短手努力往外一抛,“初一,去!”
别看球没抛出两米远,气势却是足足的,初一轻而易举把球捡回来,气都没喘。沈丽姝看了两眼便向远处眺望了,然后就看到了那道策马而来的身影。
沈丽姝:……
怎么又来,他们宗室都这么闲的吗?:,,.